:“只当那是个永无结果的奢愿吧。”
她转身就走。
只怕自己多看她片刻,都要心软改悔。
姜雪宁却追了下去,终于控制不住地喊道:“鞑靼狼子野心,和亲不过缓兵之计,这本不该是殿下背负的代价!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可能会——”
沈芷衣脚步停下。
她到底是不敢说出那个字来,只恐自己一说便成了真,望着她背影,颓然道:“殿下,去国万里,归途遥遥,我只是,只是怕您去太久,想你时也见不着。”
庭花落尽,树影斑驳。
园角那一树珍贵的绿梅有着嶙峋的枝条,像极了雁门关外无人收殓的白骨。
空气里却有栀子的甜香。
沈芷衣背对着姜雪宁,望向墨蓝天际那一轮缺月,环视周遭,过了好久,才回眸看她一眼,却并无多言,只是倾身捧起树下一抔松软的泥土,走回到她面前。
然后将这抔土放入她掌心。
说不上是轻飘飘,还是沉甸甸。
她想姜雪宁笑,一双眼灿若星辰:“宁宁,别去送我。待得他日,燕临率大乾铁蹄踏破雁门时,带着这抔故土,再来迎我还于故国,归于故都!”
泪水陡然模糊了视线。
酉正二刻,沈芷衣再不停留,从那一线明亮的宫灯旁边走过。
等到她身影都快消失,姜雪宁才跌跌撞撞往前追了几步,可眨眼黑暗中已什么都看不清了:“殿下,我向您允诺!”
那嘶哑的声音撞破了黑暗。
殿下,我向您允诺——
他日铁蹄踏破雁门时,我将带着这抔故土,迎您还于故国,归于故都!
我向您允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