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为何退亲,外头无人知晓。
姜伯游在朝为官多少也有点察言观色的本事,一听到这里,倒是真对张遮起了几分好奇:姚太傅作为内阁辅臣,眼光可不低。能被他看上选为女婿,已经算是不俗;事情没成,还能让姚太傅为他说话,可就稀奇了。
张遮是朝中少见的以吏考出身的文官,比之满朝科举入仕的官员中,其实不算多光彩。
可沉默寡言,克己慎行。
比起京中那些纨绔子弟,真不知好出多少。虽则看上去似乎不很好相处,可身上浑无半分戾气浊气,心地该很不错。瞧着像是能唬得住宁丫头,也不会薄待了姑娘家的。
姜伯游心思微动,便貌似不经意地打听了起来:“只听说小张郎中祖籍在河南,当年之所以投在顾大人门下,便是为父伸冤。来京城,似乎也没几年?”
张遮道:“是,不过三年。”
姜伯游便“哦”了一声:“住得还惯?”
张遮攥着杯盏的手指更紧,却搭下眼帘,如常答道:“物候相近,并无不适。”
姜伯游又道:“那令堂身子可还康健?”
……
顾春芳一头老狐狸,终于听出了点眉目,不由朝姜伯游瞅了一眼,又转头来看张遮。可目光一落,却瞧见他搭着杯盏那紧绷的手指,再看那沉默的轮廓,一时不由生出几分异样之感。
这位门生……
好像并不是面上这般平静,反像是忍耐着什么煎熬一般。
这边厢,姜伯游与人聊得投缘,越看越觉张遮很是合适。
那边厢,谢危同其他人坐在一块儿,把背后姜伯游、顾春芳、张遮等人的话听在耳中,却是暗中一声冷笑,眸底戾气滋长,面上仍旧分毫不显,只将盏中酒一饮而尽,烧灼到肺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