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便回了别馆,又很快出来,步伐似乎急了些,重新来到门口时都有些微喘,只道:“先生方已起身,您请进。”
樊宜兰:“……”
这话不是对她说的,她轻易便可判断。
姜雪宁也静默了片刻,才迈步从樊宜兰身边走过,上了台阶,往别馆里面去。
剑书则朝樊宜兰一欠身,然后返回别馆,走在前面为姜雪宁引路。
原地只留下樊宜兰一个。
人立在别馆门外,她若有所思,心下微有一阵涩意浮出,但片刻后又付之一笑。那由她带来的一卷精心编写的诗集,如一瓣轻云般,被她松松快快地随手扔了,却是释怀。
*
谢危是被剑书叫醒的。
窗外薄暮冥冥,却比北地暖和些,虚空里浮着湿润的水气,只坐起身来,恍惚得片刻,便知道不是京城的气候。
梅瓶里插了一枝丹桂。
这一觉睡得似乎有些久了。
小厨房的粥已经是熬了换,换了熬。
听完剑书的话后,他披衣起身。
刀琴则立刻将准备好的热粥端上来,搁在桌面,摆上几碟小菜,并不敢放什么荤腥。只因来金陵这一路上谢危实没像样吃过什么东西,油腻之物一则怕吃不下,二则怕伤了肠胃,只这点清粥小菜较为稳妥。
他也倦于说话,坐下来喝粥。
不多时,剑书将姜雪宁带到,谢危面颊苍白,粥喝了小半碗,眼皮都没抬一下,道:“进来。”
无论是面上的神情,还是说话的语气,皆与当年在京城当她先生时一般无二。
仿佛当初壁读堂内一番对峙从未发生过。
姜雪宁走进来,规规矩矩地躬身行了待师之礼,道:“见过先生。”
他听了也无甚反应,一手捏着白瓷的勺子,搅着面前的粥碗,看着那一点点上浮的白气,却半点不问她考虑得如何,反而问:“用过饭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