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这一伙十个士兵都被她殴打了一顿,大家心如止水,重新坐下来开始吃饭的时候,她的餐具简直像是跟汉谟拉比法典一起被挖出来的古董一般。
“这还怎么吃啊,”她说,“请问这里有水吗?”
脸上多多少少都挂点彩的士兵们不太友好地看看她,似乎谁也不想说话,最后还是伙长赵大狗尽职尽责地回了一句。
“你自己蹭蹭不就是了嘛?”
“……蹭蹭?”
于是赵大狗用他那个已经看不太出颜色的下衣襟,擦了擦他的碗。
再将那把木勺,塞在一天操练下来已经汗涔涔的腋下,蹭了蹭。
……她捧着碗,一时说不出话,感觉自己被震慑了。
但其他人飞快地盛了饭,舀了菜,一边警惕地盯着她,一边飞快地吃了起来。
其中也包括那个赵大狗,而且也吃得很香。
她的心理素质不够强,虽然饥肠辘辘得前胸贴后背,硬是没有吃下去。
还是回去吃自己吧,家里虽然没有剩饭剩菜,但是她知道小巷不远那家客舍有马马虎虎的豆腐汤,来一碗汤泡饭就可以了。
经历了这么沧桑的一天,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儿吧。
临出营地大门时,还偶遇了下班回家的功曹,上下打量了她几眼。
“郎君这个衣衫破了,家中可有女眷缝补?”
……女眷没有,邻居有,但是邻居都是寡妇,她想了一想,摇摇头。
“尚未婚配,孤身一人来的长安。”
功曹指了指营外的一排小木棚,“那边有许多妇人,你可以寻她们来做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