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傕郭汜征发了十几万民夫,用起来一点都不心疼,想砸就砸,想射就射,浪费的不是西凉人的滚石箭矢,随长安的便。
于是城上也就默认让他们抬走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,忙忙碌碌地用值夜的守军换下了这些打了一天仗的士兵。
其中重中之重是那个少年剑客,莫说并州军,甚至连西园禁军也都听闻了这样一位大剑客,颇有些想请他下城墙吃顿饭,喝喝酒,叙叙感情。
但他全部都拒绝了,理由也很奇怪。
“我要守着这段城墙。”
高顺巡查至此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陆悬鱼。
他的脸色十分憔悴,素日里愉悦又懒散的模样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染了血丝,却依然透着刺骨寒意的双眼。
“你昨夜也没睡,在这里守了一整晚。”高顺打量了一番他的气色,便判断了出来,“现下有人值夜,去休息一下,睡个好觉吧。”
“我要守着这段城墙。”他重复了一遍,“谁也别想让我下去。”
“……为何?”
少年抬起头,火光映在他那张瘦削而苍白的脸上,跳动在他结冰的双眼里。
“你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。”他说,“我要不分昼夜地守住这片城墙。”
高顺一瞬间愣住了,不知道该怎样问,或是怎样答。
“所以我绝不会令它沦陷。”陆悬鱼一字一句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