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确是在观察并思考,现在我已经结束了计算。】
【……快说!】
【我已经感知到,围在这里不过四十三个平民,加上声音能穿到的地方,总共不超过四百人,咱们俩此刻开始动手,用不了半个小时,也就灭口干净了。】黑刃慢吞吞地说道,【岂不美哉?】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她感觉有点心力交瘁。
但是对面还在喷人的泼妇明显一点都不虚,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,又打开了随身带着的水壶,喝了几口水,抹了一把嘴巴,将头向后一仰。
“小鸡崽子,你看看你这一脸畏缩的晦气样儿,还敢说我家死鬼的不是?就你,你还算是个男人呢?!”
作为一条善于用武器讲道理更甚于用语言讲道理的咸鱼,她深思熟虑了半天,终于想到了一句最为恶毒的反击语。
“你看看你那个无耻的模样,”少年冷笑一声,“我要是你家男人,也不会想要你啊。”
妇人一滞,围观群众也跟着吸了一声冷气!
但那张脸上浮现出了一层斗志昂扬的神色,甚至咧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。
“就你这小鸡崽子,下面长齐全了吗就在这儿装男人?!”
哄·堂·大·笑。
【这个……】黑刃突然提醒了一句,【你撒谎可是要吃减值的。】
【……………………你快特么闭嘴。】
“还‘你要是我家男人’,啧啧啧,想当我家男人,想就来试试啊!”妇人骂得兴起,又上前一步,差点逼到她面前!随手还扯开了胸前的衣襟!“小鸡崽子,若是你的毛儿长齐了,就来跟老娘见一面,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正经婆娘!”
……欢声雷动!周围的闲人们和亲友团一起喝起彩来!
“六嫂子真是大气!”
“大气!”
“大气!”
“别怂啊小郎君!”
“不行把你那家伙事儿也拿出来!大家见识见识!能不能当人家男人啊!”
那一片白花花的皮肉露出来,就差直接往她脸上怼时,她一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石化了!她没见过这样的!她真没见过!以往东三道的街坊邻居都是略有薄财的小吏或是没落士人,好歹自恃身份,除了开酒坊的眉娘会骂一骂酒鬼之外,她就从来没见过人这么骂架的!……而且还是骂她!
“我看不行,”扒着破窗绢往外看的羊四娘冷静地说道,“陆郎君根本不是那妇人的对手,他快要被欺负哭了。”
于是屋子里稍微地沉默了一刻。
陆郎君这一路的表现,不说是杀神降世,至少也算得上穷凶极恶了,尤其是在韩家堡那一战,虽说只有董白一个见过,但过后从王家兄弟的神色言辞来推测,大家也能想象到那是何等可怕的场面。
……就这么个杀人如麻的剑客,对着袒胸露乳撒泼打滚的泼妇,硬是只能抱头蹲地,这个对比太强烈了,强烈到大家都没反应过来。
既不能指望陆郎君骂人,更不能指望他拔剑给那妇人剁了。
“咱们得想想办法,将那贼妇人赶走。”同心说道,“不能让陆郎君这么受着!”
“要不换我出去吧……”董白小心地说道,“都是我惹了这场麻烦……”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,”同心瞥了她一眼,“莫说是这平原小城,便是长安雒阳那样的大城里,一天到晚不知有多少泼妇互相揪头发撕衣服,一点事不顺心就骂起祖宗呢,你这样往身上揽责任,哪里是个尽头呢。”
于是屋子里又沉默了一刻,李二突然抬起头,“县府小吏还没来得及牵走马呢。”
这句话来得没头没脑的,但大家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。
今年略有点旱,初夏这几天也没怎么下过雨,因而太阳挂在头顶上,确实是有些晒了。
马六嫂有点想回身取了自己带来的水壶,拔开盖子,喝一口水润润嗓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