寡妇家被杀的,看起来很像那个情杀,当然也可能是为歹人所灭口,但不管怎么说,一直跟同事在一起打更的陆悬鱼是没机会的。
当然,这里最重要的一点是——马六是在小寡妇家被杀的。
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死鬼老公被打出家门后,鼻青脸肿地还能企图去敲相好家的门鬼混,最后成功的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【
于是这位泼妇瞬间变了脸,将尸体丢在县府,扭头就走了!但是县府要一具尸体有什么用!他是个浪荡轻浮的人,族内兄弟早就与他没什么来往,那些酒肉朋友也不肯出来充这个大头,最后还是刘善人出了面,不仅出了一笔钱为他安葬,还看在他曾在自己家里做了几天佣工的份上,又给了他家妻儿一笔钱帛。
城中交口称赞,谁不说刘善人心慈呢?连她都要感谢一下这位刘善人了,毕竟她还挺怕马六嫂想起来四处碰瓷,抬着尸体跑她家门前撒泼的。
上半夜过去了,一切都很平静。回到县府里,喝了一杯热水,又啃了半块饼子,然后跟换班的同事一起开始下半宿的巡夜。
“要我说马六死就死了,”同事嘀咕道,“可惜了那小寡妇,也不知下落如何。”
“……这话我上半夜就听过了。”
“正常,全城的男人都这么说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在城里绕了两圈,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,同事仍然在嘀嘀咕咕那点破事。
“你都不知道,那小寡妇的腰,嗨——”
靠近东城门处火光渐亮,脚步声也渐渐响起,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住了嘴。
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,她对别的可能没太多概念,城门落闸时间她是记得很清楚的。酉时城门便要关闭,之后若是再想进城,除非等到第二天,否则黑灯瞎火谁也看不清城下是敌是友,城门是断然不能开的。
据说关羽张飞驻守在城外,难道是这俩人摸黑跑进来吃麻花了?
同事手中是有火把的,断然不能向前,因而留他藏进角落中,她自己悄悄摸向前几步……
她没见过张飞,但显而易见,那个黑布裹头,脸上数道伤疤的男人一点也不像张飞。
那些跟随他进城的士兵也不像刘备的人,他们衣衫褴褛,神情凶狠,与其说像正规军,不如更像流寇。
但两旁的守城士兵就那样视若无睹地放他们进来了!
“你去县府报信,”她溜回了另一个更夫那里,“就说有贼入城,要紧!”
这样大的事件在平原城里是不常见的,甚至可以说是百年不遇的,因此更夫吓得连连点头,抬腿刚迈出去一步,才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。
“……那你呢?”
她转过头,火光笼在她那张淡漠的脸上。
“我去看看,”她说,“顺带提醒他们,小心火烛。”
阴谋发生之前通常会有一点预兆,刘备原本是个十分警醒,从来不错过细微之处的人。
尽管所有人都企图说服他,平原周围已不存流寇,但他心中总不能放心,他会在市廛处时时打听粮食的价格,会留心城外各处村庄人口往来,会尽力将城中大小诸事记在心中。
他虽然在治理城池上尚算生疏,但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革,因此对军中事宜十分在行,一匹马平时吃多少草,一个士兵平时吃多少粮,到了战时,这些粮草消耗又会增加多少,他都颇为熟稔。
因此他这些日子已经算出来平原附近除了他的兵马外,还藏了一支两千余人的军队,并且其中骑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这是一支流寇,行军速度必然快不起来,他将兵营驻扎城外,一是为了剿灭山贼流寇,二也是存了不愿扰民的心思。
但他的确是没有想到,这支流寇自城东四十里处的扁担沟而出,一夜间走了二十里路,藏进了刘平的别院中,再在今夜悄悄地又行二十里路,来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