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到家大业大的呢?
广陵城只有千余兵力,还都是之前笮融亮刀子的漏网之鱼,一江之隔是刘繇屯兵的曲阿,向西不过百里就是袁术的涂唐。
考虑到这一点,她觉得和郡内的世家豪族即使不说友好相处,互相给一点面子,平稳过渡到下一位广陵太守上任应该不难……应该不难吧?
换了一身细布直裾,扎了一条细布头带,她上下扯一扯,感觉自己这身衣服还挺体面的。出门上马,不多时就来到了这位广陵名士的府上。
名士就是名士,府邸修得宽敞,灯火通明不说,居然还立了阀阅!来此的宾客要么骑马,要么坐自己家的轺车,坐鹿车来的是一个都没有。
虽说这家没用什么豪奢的材料,装修也是一片清幽风格,但就是骨子里透着老钱的风度!
主人家姓徐名孟字道复,四十岁上下,按照这个时代的审美,也是个标准的小胡子,之前赵昱宴请笮融时,名士不知道为什么没去,因此躲过了一劫。
但他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对笮融的愤恨,十分的殷勤热情,频频劝酒,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。
“将军一路行来,看广陵风土人情怎样?”
“听闻将军勇武,竟能亲手斩杀曹操从弟,未知贼曹军容如何?”
“依将军看来,曹操可会再来?”
【你发现了吗?】黑刃问道,【这人很会问问题。】
她想了一会儿,【我只觉得他问的问题都是我很容易回答的。】
【和以前你接触过的人比较一下呢?】
【……哪一类?】
【士人。】
她想起了自己招兵买马,“三顾茅庐”请来的小胡子了。
很明显,那个穷酸落魄的士人在得知她的底细之后都会表达出对她的不屑,但这位徐公没有。
他没有问她郡望何处,祖上出过哪些高官名士,没有问她的父兄任过何职。
这个人所问的问题,都是哪怕一个目不识丁的武夫也能回答出来的——至少可以胡诌出来,而不会太难堪。
【他已经跳过了观察我,试探我这一步?】她思考了一会儿,【也许他也知道我很快就会走,所以不愿意与我深交。】
黑刃对此不置可否,【如果你是他,你对这位上座的年轻武将有一些图谋,你会怎么做?】
她……她很不擅长用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,但她尝试着去思考了一下。
这个武将很年轻,但剑术超群,家眷又不在身边,虽然只带了数百士兵,此时又有笮融的部曲相助,因此想要用任何强硬的手段去控制他显然是不可能的。
和软一些的手段大概就是金帛美色?但那会不会太明显了?
她这样想的时候,席间突然有个人出声了。
“前不久广陵城为人所掠,想必将军略有所知。”
“嗯嗯。”她点点头。
那个青年见她没有下文,便冷笑了一声,“太守被害,将军亦应知晓吧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心平气和地说道,“我已将这些事都报于陶使君,不日便有回信了。”
“笮融贼子,害我挚友,我恨不得生啖其肉!”青年眼睛发红,“将军为何却庇护于他!”
席间一片寂静,有人企图打圆场,被那青年甩开了,仍旧咄咄逼人地盯着她,要她回答。
她倒是没觉得难堪,反而觉得有人发难太正常了。
想想看,笮融搞了个“血色婚礼”一般的大屠杀啊!这些人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地上长出来的,他们也有亲朋挚友,哪怕笮融还在城中,为了自己性命要紧敢怒不敢言,肯定还是会有人控制不住,指责她的啊。
“陶使君是一州之主,此间事自然要听他的吩咐。”她说,“我不过一偏将,有何能为呢?”
“陶谦偏袒丹杨人,徐州人尽皆知!我非稚童,岂会被将军这番言辞骗过!”青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