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手,将自己那柄长戟递给小兵,又指了指百步开外的营寨门。
“第三局就比射箭好了,”吕布指了指,“咱们俩就站在这,谁能将箭矢射进长戟小枝里,谁就算赢了,怎么样?”
阳光洒在营前的这一片空地上,刚刚跑马而过的灰尘还在洋洋洒洒。
四处有许多小兵跑来跑去,有帮忙固定长戟的,有看热闹的。
陈登以前曾经与她讲过,古时营地以车为屏藩,保卫营地,出入之处以车辕相向,用以表明此处是营门。
因此《太公六韬》又说:设营而陈,立表辕门。
那些满身酒气,衣冠不整的狗子们也都出来了,围在两旁,探头探脑。
“要是我胜了,就裹挟你去取下邳。趁刘备回来之前,逐了张飞。”吕布拎着一张弓,走了过来,语气平淡,“到时你要是愿意跟着我,我给你一个郡守;不愿意的话,就带上刘备家眷去寻他,我这也算酬答了刘备送我小沛安身的情分。”
……还见面就叫弟弟呢。
……塑料兄弟情。
“将军也说了,要是我赢了,将军以后就不提这事了。”
吕布撇撇嘴,“你不能赢我。”
在那一片人群后,她遥遥看到了陈宫。
那位文士没有了昨天的焦灼与不安,他站在帐前,双手拢于袖中,遥遥地望着。
不知道是笃定吕布这一场会赢,还是决定将一切交给天意。
“我先来。”她说。
还好她来下邳时是骑着马的,三石弓也带在了马上,此时取了过来,拿在手里,试了一试。
温润,坚硬,藏着可穿金石的力量,她慢慢将弓拉开,弓弦发出了绞紧时的声音。
她要仔细地瞄准,不能出分毫差错。
但刚刚流过泪的眼睛似乎还藏了一小粒沙砾,不停折磨着她,她越是想要瞄准,眼睛就越是酸痛不已!
在她终于慢慢将弓拉满的一瞬,一阵风忽然平地而起!
白羽箭离了弦,带着一道光,笔直地向着那支长戟而去!箭头射在了戟杆上,引出了一片惊呼!
“不错!”吕布惊叹了一声,“你也算得上是神射手了!只是还逊我一筹!”
她的心也好像跟着那支白羽箭,一并钉在了戟杆上。
……这难道是天意吗?
周围的士兵越聚越多,吕布站在她身边,慢慢地拉开了他的弓。
她是见识过吕布射箭的,哪怕喝得醉醺醺的,而且也没特别瞄准,便能轻而易举高出她一筹。
何况是全神贯注下的此时此刻?
那张弓也在慢慢绞紧,而吕布的眼睛里没有半滴眼泪。
那双眼睛又冷又亮,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,又或者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柄长戟。
他的箭终于离弦,带着破开空气的清鸣!
但与此同时,还有一声断裂的响声自他手中炸开来!
那支箭再也寻不到踪迹。
吕布望着手中的断弓发愣。
她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呼出了一口气。
但她此时不太能左右乱看,因此不知道这人是谁。
无论如何,吕布的箭已离弦,胜负已分。
“巨野征战时,我的弓被曹军砸了一下。”他这样喃喃地说道。
她想了想,将自己手中的三石弓递了过去。
“这也是你的弓。”
吕布伸手接了过来,抽出了一支箭,没怎么瞄准,便射了出去!
第一箭未至,第二箭又出!而后便是第三声弓弦清鸣!
那第一箭正射在小枝里!第二箭钉进了戟杆上!第三箭钉在第二箭的箭羽里,凭着这一股接二连三的力量,将戟杆射断!
“不是我的本事不够啊。”
士兵们不明所以的欢呼声中,只有吕布一个人,望着那柄被他以箭射断的长戟,露出了一个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