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作。
但孙策只是扬起了那张脸,望向了一轮明月。
“这样的春月夜,”他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,“太短了啊。”
这是征伐的时节。
错过了,再想抓住这个时机,就要付出更多的东西。
比如说……某些初心。
这的确是难得的一个春月夜。
可以穿上一身青色曲裾,再将头发披散下来,挽成发髻,插上一根玉簪,就这样坐在廊下,喝酒聊天,顺便赏月。
这样的装束是阿白坚持要求的。
“打扮做什么?”
“阿姊稍稍用一点妆便很美,”阿白理直气壮,“为什么不打扮?”
“又不会美过你。”她还是感觉很不解,“而且也没有人看到。”
阿白那菱花般美丽的小嘴一翘,“阿姊之美,与我不同。”
上下左右的看了半天,最后她又翻出了一根绛红腰带,束在了陆悬鱼的腰间。
“这样就对劲了。”她说。
不管淮扬战事如何,青州此时平静极了。
袁谭一声也不吭,于是田豫专心劝农,孔融专心劝学,张辽专心整顿骑兵,太史慈帮她训练那些新招募的东莱兵。
陆悬鱼获得了难得的假期,同陆白和诸葛亮研究弩机与城防布置的同时,还可以闲下来出门溜溜弯,看看陈衷的账目记的怎么样了,糜芳又想出了什么样的炫富新手段,小号臧霸又带来了东海那边的什么新闻。结束了这样充实的一天之后,还可以看一下小郎的作业,批评一下阿草今天的顽皮,帮同心干点家务,再评点一下最近来向羊四娘提亲的那几户人家靠不靠谱。
不过今晚的话题比较特别一点。
……陆白从陈衷到糜芳再到臧霸挨个问了一遍之后,随口问起了陈群。
“你是怎么把他和那几人放在一起比较的?”陆悬鱼有点不解,“这就不是一回事啊。”
“如何不是一回事?”
“那几人是家中次子,想要送来与我联姻,”她说,“陈长文不同,主公十分看重他的才学与名气,他待我也颇冷淡,如何能混为一谈?”
陆白眨了眨眼,“如何冷淡?”
……她想了一下。
陈群当面打她小报告的事都不必说了,就说她顺路带书去他家时,不愿留下来寒暄,他要生气,她准备提早返回青州,好心让他在下邳多留几天,他也要生气。
整张脸都别扭着,仿佛她欠了他什么似的。
这样想一想,她觉得奇怪极了。
“他与我不是一路人,但他为何非要留在青州,我实在是想不出。”
大概是孔融比较有魅力?或者是学宫比较有吸引力?她这样不是很专心地想。
陆白端着酒盏,坐在她旁边盯着她发呆,似乎想说点什么,但是又不知从何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