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“在下不过一介无名之辈,被孙策裹挟而来,不敢冒犯刘使君治下之所,因而草草于此屯扎……”焦直小心说道,“这小小营寨能受将军的青睐,是在下的荣幸。”
张辽瞥了一眼自己的偏将,几个并州人脸上都露出了轻蔑的微笑。
“既如此说……”张辽伸手扶起了这个衣衫单薄的士人,“你……你字什么?”
“在下焦直,字正卿,会稽……”
“嗯,正卿,”张辽打断了他的话,“刘使君一贯是宽仁爱民,礼贤下士的,只要你愿意替我办一件事,咱们以后便是同袍兄弟了。”
这话说得其实是有点问题的,但焦直根本没想那么多。
他只感觉到张辽的那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,仿佛铁铸成一般。
这个青年在望着他笑,但他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里却一丝笑意也没有。
焦直意识到张辽或许会问他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。
“将军……”他的声音又开始颤抖起来,“将军请讲!”
但张辽的问题更像是一个带着羞辱意味的玩笑。
“你会写字吗?”
焦直营破的消息传到合肥时,立刻被报告给了孙策,但他想要做出反应还需要一些时间。
毫无疑问,这支军队是陆廉的先锋,那个杀神一般的将军一定是张辽。
但这支兵马有多少人?只有骑兵参战吗?那步兵在哪里?这是一次试探,还是一个陷阱,又或者是攻城之前的警告?
前来报告消息的是焦直麾下的溃兵,当他们被孙策的斥候发现时,那几人满身是血,满眼发直,只有一个还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话,其余身上并没有很严重的伤,却已经接近半疯的状态。
因此他还需要等一等,等到更多的溃兵逃出来,逃来合肥,他需要仔细听一听这场战斗的细节,然后做出一个针对张辽,或者是陆廉的作战计划。
至于损失的那一千多名士兵,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假装他们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。
对孙策来说,他最重要的倚仗是自己两千本部兵马,这些士兵是他父亲留给他的,他们曾经在京畿连续击破董卓与吕布,因而替他的父亲创下了一个传奇!
而比传奇的名声更重要的是这支兵马的作战经验——既能击破吕布,就证明他们不输张辽,不输并州人!那些并州蛮子不过是仗着他们有几匹战马,跑得快了些!
在想到“快”之一字时,孙策的瞳孔忽然缩紧了一下。
“派人去巢湖看一看!”他冷声说道,“去给吕范送个信,要他提防陆廉!”
“将军!”
身侧忽然站出一人,制止了他。
周瑜眉头微皱,轻轻摇了摇头,“我听说陆廉勇武,甚于项王,吕范便是提防,又如何提防得住?”
吕范当初跟随孙策一路辗转,击破刘繇部将,称得上有勇有谋,在江东诸将之中,并不算庸碌之辈。
但陆廉是个很神奇的人,别的不提,光说她自出仕刘备之后,辗转数载未闻一败,就是个十分可怕的事。
“张辽击破焦直,陆廉奔袭巢湖,用意不过是逼我出城,好寻机夺回合肥。”孙策冷然道,“他若是真敢来,我便将城让给他又如何?”
众人听了这话,无不大惊,“将军!”
“让吕范拔寨上船,我亲自出城迎他!”孙策下令道,“明日程公领两千兵马,公覆亦领两千兵马,向巢湖而去,但行三十里便于险要处扎营,待张辽入了城,你等便立刻返回,将他围杀于城中!”
“是!”
比起焦直那座“清幽”“闲适”的营寨,吕范所领的这一支人马堪称军纪森严,自上而下,没有片刻的疏忽与懈怠。
这座营寨建在湖边,湖光山色虽美,但其间亦是危机四伏。
比如说巢湖水贼,又比如说不知还有多远的陆廉兵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