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染,惊得湖上的鸟儿也飞了起来,半天不敢靠岸。
夕阳映在结束了战斗的湖面上,水鸟便又悄悄落了下来,谨慎地向着这座喧嚣沸腾过的水寨靠去。
陆悬鱼开始清点自己的战利品。
粮草是有的,酒肉也是有的,钱帛是有的,财宝更是有的。
打完这一座营寨,她从离开历阳时的精穷瞬间变成了大富翁!钱粮补给什么都不算事!
这还不算那些被撞沉的船……那些船里肯定还能捞点什么上来!
……她的意思是,孙策在自己家一亩三分地很客气,待百姓秋毫无犯,但对这片土地他还是搜刮了一下,尤其没放过那些世家豪强。
众所周知,孙策的作风在长江两岸士族们看来一直有点土贼,谁有钱就刮谁的钱。
“这哪里是土贼,这是实在的打土豪。”她一面赞叹,一面拿起一串闪闪亮的宝石项链,往自己脖子上比了比。
“将军仪态,玉树生光,这项链正是相得益彰。”随军的功曹立刻夸了一句。
她满意地点点头。
……然后又觉得有点不满意。
“你怎么不阻止我呢?”
那个四十多岁,被田豫压榨得早早就对发际线失去兴趣的功曹惊恐地睁大眼睛,五官也奇怪地扭了起来!就算她不会看别人眼色也明白他的意思大概是“将军你有病吧?”
“……造册,”她将那串宝石项链扔了回去,“都造册。”
张辽此时还不知道陆悬鱼在一天之内就打下了巢湖水寨。
他领了八百骑来到合肥城下时,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。
骑兵的速度确实很快,但守军也完全有时间将城门关闭,尤其已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,孙策必定已经知晓焦直营寨已失,岂会不戒备呢?
但当他领兵至此时,城外的百姓们立刻惊慌失措地往城里跑,那些还在忙着挖坑埋尸的民夫也慌慌张张地往城里跑。
城门关的很慢,任由他们就这样跑来跑去。
“将军,”一个偏将策马上前,悄悄问了一句,“是有诈,还是孙策遣军去救巢湖,丢下了合肥城?”
张辽仿佛没听见,策马便跟着那些百姓,往城里而去。
“将军——!”
偏将大吃一惊,但心下无暇多想,立刻也跟了上去。
他们是张辽的部曲亲兵,亲若兄弟,张辽便是奔着死地而去,他们也一定会跟上去。
但这样一座城池……这样一座城池……
他们的疑惑在进城时被打消了,那些守军见他们冲进城,立刻便迎了上来!
但动作这样迟缓的守军有什么用呢?
这样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,轻而易举就被骑兵碾压了过去,城门上洗得还不是很干净的血迹,顷刻间便又覆上一层。
“将军!”偏将大喜,“孙策果然全力去救援巢湖,令我等——”
张辽在听他讲话,但注意力并不完全在此。
他抓了小吏,问过了合肥城中粮仓的位置,他入城之后一刻也不准备停歇,奔着粮仓而去。
八百骑随着他们的将军一路奔驰,很快便来到了这座焦黑的,被火烧过一遍的粮仓旁。
“这里的粮食不多,”张辽说道,“但够用了。”
“……将军?我们的粮食不是已经够用了吗?”
“我没说我们用,”他说道,“你看,咱们既然现下受陆将军调度,也该学她散一散粮,赈济灾民才是。”
……赈,赈济灾民?!
他们八百骑千里迢迢跑到合肥来,开仓放粮?赈济灾民?
但张辽转过身,策马冲到了大街上,高声喊了起来!
“诸位父老饱受战事所累!寒不得衣,饥不得食!而今陆辞玉将军有令!开仓放粮!赈济灾民!”
那些破旧房子里,残破的墙头上,不知不觉间悄悄探出来许多颗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