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同了。
而下一刻,张邈心中的不祥预感化为了现实。
“孟卓辛苦,”吕布干干巴巴地这样说道,“远道而来,我当备薄酒,为你……”
“将军不必为我备什么薄酒,”张邈将他的话截断了,“我此来是为徐州。”
“啊,啊,”吕布这样无意义地发出了两声感慨,“朝中也隐有听闻,曹操攻打徐州了。”
“曹操已经兵至下邳,刘使君危在旦夕,”张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,“天下只有将军能救他!”
“我如何能救……”吕布小声嘟囔了一句。
“刘使君待将军有大恩,陆廉亦为将军挚友!”张邈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,“将军不顾及刘使君的恩情,也不顾及小陆将军的死活么!”
吕布的目光还是飘忽得很,“曹操未必就能攻下下邳,但我若是攻占兖州,我……”
“如何?”
“我再想想吧,”吕布嘟囔了一句,“我再想想。”
这样的“再想想”意味着什么,张邈再清楚不过,怒火忽然冲上了他的心头,他猛地站起身,刚想要怒斥一番,再转身离开时,吕布忽然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。
“孟卓远来辛苦,”他诚心诚意地说道,“好歹在我府上留宿一夜,明天再走不迟。”
张邈气得浑身发抖起来,但就在他准备破口大骂时,窗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。
尽管只是短短一瞥,张邈却立刻认出那是吕布的妻弟魏续。
但那人在窗外偷听,现下又故意出来,让他看到自己,又是什么意思呢?
“既然这样,”张邈迅速地改变了主意,“那便劳烦将军了。”
这间客房收拾得十分精细,处处透着主人家乍富的品位,小到杯盏,大到案几,几乎都是崭新的,过来服侍张邈的婢女也各个年轻貌美,娇声软语,身姿婀娜,只是这位兖州名士根本没心思同婢女调笑什么,草草清洗了一下自己后,便令她们全部退下。
等到晚宴之后,将要入寝时,魏续果然找上门来了。
“张公为刘使君一路奔波至此,”这位看着也比以往富贵了不少的武将笑嘻嘻道,“足见高义!”
“我是不敢称高义的,”张邈一面请他进来,一面揣度他的神色,“但奉先此番却真真令我心寒。”
当他提起“吕将军”时,魏续的眼中划过了一丝隐藏得并不好的轻蔑。
“我们将军么,是张公旧识,”他仍然笑道,“张公为何今日才这般惊诧?”
张邈心中大定,“是我走投无路,才想来这里求救兵,奉先却作壁上观,魏将军可有高明见解教我?”
魏续左右看了一眼,见张邈十分警觉地又将四面查看一圈,确定附近无人,隔壁又只有他自己带来的随从后,才小声开口。
“张公,你想差了,想劝将军,不能谈恩义,况且将军现下与河内张杨联手,暂时稳住了脚,一心一意,只想争权夺势,他如何肯去救援徐州?交恶曹操?”
言外之意也很明白:刘备的恩,陆廉的义,难道比父子情谊更重吗?
“……那我当如何?”
魏续的眼睛里闪着一点凶狠而得意的光,“吕布有一女,很想嫁入宫中,又担心董承那一班西凉人……”
既然他只想祸水东引,招人去打兖州,吕布确实是不想打,但只要能想方设法,趁着曹操大军东征,兖州空虚之际,把西凉人引去兖州不就得了!这吕布的确是愿意的!
至于再干一次这事,吕布能不能被曹操恨死,或者等西凉人退回来时,能不能咬死吕布……别人在不在意他不知道,反正魏续自己是一点都不在意的!
张邈听后大喜,“将军此计高明,我当何报!”
他似乎是满怀仇恨,一心一意想要算计吕布的,但听到张邈这样的话语后,魏续那张粗糙而凶狠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一片迷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