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那些已经开垦过的,种了冬麦的田,留些也没什么,先算一下荒田给流民们耕种,这也是不错的嘛!
只要未曾与袁谭暗通款曲,就什么都好说!
已至岁末,好歹也顺顺当当过完这个年再说,不要担心!一会儿先来一盏热热的椒柏酒,驱一驱寒气!
……那些原本没有哭的人也跟着哭起来了。
只不过之前是恐惧的泪水,现在是感动的泪水。
若是仔细想一想,刘备也并未免了他们的税,该交的税还是要交,该收的田还是要收。
但刘使君至少了解他们的苦楚,给了些通融之处,他手段这样宽和,言辞又这样恳切,这就与陆廉大不相同了!
怪不得徐.州世家都那样喜欢他!
看看他这一身美衣服!大汉宗亲的气质就是不一样哇!听说幽州的刘虞,荆州的刘表,扬州的刘繇,益州的刘焉,都是这样气度高华之人!原本还有他们这里的刘岱,唉……
但不管怎么说!现在总算又迎来了一位刘汉的诸侯!
青州豪强们这样交头接耳,都忽略了他织席贩履的过去,转而开始议论起他在这一战胜利之后,可能会有的,光明的未来。
这可能是刘备的未来,但也可能是他们的。
人在紧绷了很久后,突然放松下来时,脑子经常是木讷而昏沉,并不够足够理智的。
宾客还未全部入席,有人围着刘备,有人三三俩俩地凑在一起,还有人心有余悸地四处观望,想看一看这间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有什么能藏人的装饰品没有。
……比如说那种能藏弩手的壁衣。
当他们这样四处张望时,有人忽然就注意到了一座树形连枝铜灯后,立着两名年轻女子。
她俩年纪大约二十余岁,衣着华丽,发髻里的金簪在灯火里一闪一闪,其中一人生得十分美艳,另一人相貌则平淡得多,只能称一句清秀。
她们俩在角落里聊着什么,一人说,一人听,听的那个偶尔还会以袖遮面,咯咯地笑几声。
那也许是刘备的宠姬,有人这样评价了一句,立刻就移开了目光。
但也说不定是乐人或是舞伎,一会儿为咱们奏乐献舞,又有人这样忍不住偷偷地多看了几眼。
不管怎么说,有人感慨道,这样的佳人才让人感到心情舒畅啊。
“什么样的佳人?”孔融走了过来,好奇地问了一句,“刘使君此行还带了美人?”
孔融的震慑力显而易见是不及刘备,更不及陆廉的,这些豪强在他面前虽然还是要有几分敬意,但胆子却放开了许多。
“使君未曾见那两位美人么?”
孔融便转过头去,眯着眼睛往灯火后面看。
“若非玄德公的姬妾……”有人的呼吸忽然急促了一下。
“席间可否请来一同饮酒?”有人接上了这句调笑。
这位青州刺史终于看清楚了,脸上刚开始是有一丝惊诧的,但很快就遮掩过去了。
他转过头来,看向那几个满脸心驰神荡的豪强。
“我识得她们,”他笑道,“诸君既欲亲近那两位女郎,我便请她们近前就是。”
这场宴席中,除了刘备孔融之外,还有什么人会出席,其实这些豪强们心中是有数的,但听闻她们平时一直男装示人,今日必也是如此。
况且想一想那些分派去各地的女吏刚强健壮的模样,他们心中自然有了对陆廉陆白的猜测。
那两名灯火后的窈窕女郎,和陆廉陆白又有什么关系?
于是当孔融低声吩咐一句,有仆役跑过去,恭恭敬敬请了那两位女子过来时,这几名豪强脸上还挂着“如饮醇醪,不觉自醉”的笑容。
孔融脸上的狭促的笑容便更深了。
有机警的人悄悄退开了。
有浑浑噩噩的人围了上来。
“这一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