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行事啊!”
“哦,”这位衣服闪闪发光的狗中赤兔迷惑地应了一声,“那公仁想让我如何行事呢?”
董昭笑了。
“将军与大司马交厚,为何不请大司马来一趟雒阳,招募那些溃兵呢?”
“这个,”吕布几乎没怎么想就说道,“这个不行。”
董昭一瞬间就不笑了。
“张稚叔只有河内一郡,供给雒阳,已属不易,”吕布说道,“他养不起那么多士兵。”
“那些溃兵已与黔首无异,”董昭笑道,“他们所用钱粮不会很多的。”
吕布摇了摇头。
“那些士兵已经饿了很久,他们可不是黔首。”
他在雒阳这些公卿大臣之中,一直活得飘飘忽忽,浑浑噩噩,许多事猜也猜不到,许多话接也接不上。
但只有这一件,作为武人的他十分清楚。
他不敢收那些溃兵,张杨也不能收,因为那其中不仅有董承的西凉兵,一路东进时,还招募了大批的黑山、白波余寇!西凉兵因为忠于董承,会尽力战斗到最后一刻,要么死,要么被俘,能一路颠沛流离逃回雒阳的十不存一,而那些一触即溃的黄巾余孽才是最麻烦的事!
董昭冷冷地看着吕布,心里不是不吃惊的。
这人无疑是个蠢人,却在这样的事情上极其精明,是真正在沙场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的老革,这些与军队有关的事想要糊弄他,并不容易。
但只要掺进去一点别的,应该就够了。
当吕布说完他的观点之后,对面白面微须的文士又微笑起来。
“将军真是重情义之人,替大司马想得这样周到!”他讲完这一句,看到吕布脸上抑制不住的自得笑容后,又轻轻地继续劝了下去,“但将军细想,那些溃兵难道能与大汉的军队抗衡吗?就算大司马想要招募那些士兵,只要有一县的官员将恳求清剿流寇的文书……送到哪位偏将案前,领五百人便足够了啊。”
他这样娓娓道来,讲得吕布脸上又一片迷惑了,“公仁说到底,也赞同杀了那些溃兵,但为何要多此一举呢?”
“自然是为了将军与大司马的美名啊!”董昭向他使了个眼色。
吕布对着那个眼色,沉思了很久,忽然一拍大腿。
“原来如此!听君一席话语,如拨云见日,茅塞顿开!”
董昭终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野王与雒阳之间不过百余里,因此吕布的书信很快便送到了张杨府中。
这位大司马虽位列三公,又有假节钺之权,称得上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。
但这座府邸朴素极了,府邸里的这位主人也朴素极了。
张杨张稚叔,其实只不过是个四十多岁,皮肤黝黑,着半旧葛衣的寻常武将而已,任谁看了他那身服饰,再看看他的容貌和气度,也看不出半分权臣的影子。
他出身寒微,原本只是并州刺史府里一个小小的从事,的确与风度威仪累世阀阅这些词都不太相称。
眭(sui 一声)固站在他面前,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的主君箕坐于几,沉默不语的模样。
“大司马,温侯不愿背上骂名,因此将溃兵之事推给大司马,其心可诛!”他忍不住大声道,“大司马若不愿决断,末将可以代为之!”
张杨抬眼看他,“你欲何为?”
“末将已打听明白,那些溃兵之中,西凉兵十不存一,多为流寇,他们这一路裹挟着冀州的贼寇向洛阳而来,人数恐不下万余!”眭固急切地说道,“这些人无忠君之心,却有害民之意!况且现下春耕已过,秋麦尚早,咱们哪来那么多粮食养活他们!断不可留!”
“所以,”张杨的声音不辨喜怒,“你要杀尽他们?”
“末将只需带本部兵马足矣!”这个年轻人思绪十分敏捷,立刻说道,“末将领命外出,巡查雒阳城外是否有流寇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