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,太阳一出,正在渐渐消弭无尽!
或许他也可以不救——但陆廉吃掉兄长的兵马不是也要时间吗?!
他需要这个宝贵机会,全力攻打陆廉的侧翼!
张超那个空白而炙热的脑袋里似乎装进去了一些东西,他本人也浑浑噩噩地被一旁的亲兵扶上了战车,奔着自己的军队而去。
仿佛对面不是刘备的军队。
仿佛对面就是袁绍麾下的颜良、文丑、淳于琼那等名将。
踏过去!
踏过去!
胜了这一仗,只有胜了这一仗,他才有可能解东郡之围!
张超在心里这样默默地念着,牙齿间仿佛也沁出了血沫,于是舌尖尝到了一股铁锈与血腥交织的味道。
——子源!且看我来救你!
“攻其侧翼!”
这位几乎没有上过战场的的中年文官艰难地拽着轼(用做扶手的横木),一边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形,一边用尽全力地高呼!
“攻其侧翼!”
战场上的局势又渐渐地起了变化。
在张超冲进军阵之后,士兵们的士气明显地高涨了一截!
“主君来了!”
“主君来了!”
他们这样嚷了起来,刚刚脸上的萎靡也变成了兴奋与激昂!
这是一场演练,但主君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表现,他们凭什么不全力以赴,赢得奖赏?!
如果这是真正的战场,他们保护家主就是在保护他们自己的妻儿老小,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死战到底?!
第一个士兵用长棍戳翻了对面的敌军,第二个、第三个士兵也紧跟着冲了上去!
“杀——!”张超怒吼道!
“杀——!”
“杀——!”
张邈的士兵渐渐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,但暂时还没有彻底四散。
而陆廉这边已经确实感受到了张超所带来的压力。
“将军,可要变阵?”
陆廉扫了一眼正在受到攻击的侧翼,以及在军中高声指挥的张超,脸上露出了一点惊喜的神色。
“这一个!”她说,“意外的行啊!换一个庸将的话,说不定真能胜你们一场!”
统领这支兵马,正等待她下令的部司马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复杂的神情。
……毕竟听到自家主帅夸赞对面,不管是不是演练,都多少有点不服气。
“但今天不行,”陆廉笑道,“且留右翼挡一挡便足够,其余合围张邈溃兵,只留东面缺口!”
部司马稍微思索了一下,一瞬间便明白了!
“是!”
在战场上,想要重新聚拢溃兵是很不容易的,溃兵可能分散,可能聚集,但总归是暂时不听指挥的状态,想要接近他们通常需要穿过敌军的防线,甚至有些时候,斩杀溃兵比试图聚拢还来得更轻松些。
——张超马上就明白这个道理了。
前面的士兵挤挤挨挨,齐步向前,想要尽力扩大陆廉侧翼的缺口。
而陆廉这边的士兵明显军事素质高他们一筹,每当张超的士兵打倒一个人,后面立刻就有人冲上来试图堵上这个缺口。
他们的努力有时候是成功的,有时候是失败的,有人用藤牌挡住对面的短棍,有人就用长棍在缝隙中合力向前,发力将距离拉开。不管这些尝试是否成功,但他们的队率、什长、伍长,总能尽力发挥作用,一次次地组织起小规模的反击!
但论人数,陆廉的主力还要围剿张邈的军队,侧翼要应付他五百兵卒,很快就会渐渐力竭!
张超这样信心十足,想要再向前一步,自己也站到第一线去组织一波冲锋的时候,他自己的侧翼忽然喧闹起来!
“何事?!”他转过头去,惊骇地问道,“何事喧哗?!”
“是大张公的兵士!”有人这样嚷了起来,“他们过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