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才追随他来此,但臧使君之上,亦是袁公啊。”
张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“郎君以为,臧子源叛主么?”
“他受袁公举荐之恩,”陈容说道,“总不该违逆袁公之命。”
“袁公之上,亦有天子!”
陈容又看了他一眼,而后将目光转开,那张脸就更加地模糊,直至在张邈眼中,彻底成了泥塑木雕的一尊雕像。
额头上似乎沁出了汗珠。
但他不会放弃,张邈咬住了牙,决定最后一次努力。
“臧子源既为郎君荐主,又为郎君上司,郎君若忠于主君,正该想方设法救援!”张邈大声地,几近凄厉地喊道,“郎君若忠于朝廷,忠于四百年汉室,臧子源为何触怒袁绍,落得如此下场,郎君也该知晓!
“忠直之君子生死未卜,背义小人横行于世!盼郎君直言相告——忍见此景否?!”
他的声音这样激昂,对面的范城令却好像死去了一样,坐在那里一动不动,眼帘低垂。
张邈不安地等了许久,几乎绝望,却又不肯放弃地伸出手去,将那匣金子向陈容的方向推了一推。
这个动作似乎唤醒了对方,过了许久,他终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张邈身体一震。
“你们想经仓亭津渡河,那便渡河,我不阻拦便是。”
陈容抬起眼睛,神情平静地望着这位“以慷慨闻”的名士。
张邈的眼睛一瞬间便亮起来了。
他的声音还不是很稳定,有些颤抖,“我军还有辎重粮草……”
“若运至城下,”陈容说道,“我亦可遣人帮你们护卫,防范贼寇。”
“郎君有此心足矣!在下感念郎君恩德,永不能忘!”张邈行了一个大礼,“只是若有幸解救臧子源,濮阳百姓或欲跟随……还须借范城囤积粮草……”
陈容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了。
“我领袁公之命,却私放别处兵马过河,已属背主,若此城有失,我不能独活。”他说道,“张公若欲囤积粮草,于城外自修营寨便是。”
张邈大喜,刚想纳头便拜时,又被陈容阻拦住了。
他眉目间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,似是麻木,又似是叹息。
“张公,将金子带回去吧。”
张邈将消息带回来时,陆悬鱼还有些不敢相信。
但二张做好迎敌准备,令前军缓缓下水后,却始终没有见到对面敲锣打鼓,跑出来“半渡而击之”。
接下来是一批民夫,而后是一批不那么重要的辎重,再然后又是一批士兵。
士兵们就这样趟着水过河,河边的渔夫愣愣地看,岸上的挑夫也愣愣地看,等士兵们上岸了,他们立刻撒丫子跑开了。
河渡得很慢,但上岸的士兵立刻布好了阵,护卫着民夫推着辎重车上岸后,陆悬鱼跟着民夫在岸边走了一圈,选了一处地势略高的荒地,将营寨扎了下去。
这座营地与他们之前在自己地盘内行军的营地大为不同,不仅栅栏高且厚,里面大营套小营,连壕沟都修了三道,拒马更布了无数。
“将军这样防备陈容,为何还要听张孟卓的话呢?”随从这样不解地问她。
她思考了一会儿,“我不是在防备陈容一人。”
营寨是无知无识没有生命的东西,她将这座城下之营修得这样坚固,不仅为了防备陈容。
……毕竟已经进入袁绍的势力范围了,人家的骑兵论万数,怎么说也得小心点。
……但话说回来,从张邈进城时开始,她就让张辽带了百余骑兵,渡河后小心地在范城通往各条路上巡逻,看看有没有快马加鞭往濮阳或是邺城送信的使者。
毕竟范城不过是一座城高不足二丈的小土城,守军恐怕也不足两千,要是陈容真想使坏,不能半渡而击之,那就只能偷偷送信出去了。
但直到她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