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眼,但他什么也没说。
“咱们得开个会。”
人到齐之后,陆悬鱼清清嗓子,然后用清不清嗓子都没什么用的嗓子这样说道。
“将军已知使者之事了?”张邈垂下眼皮,“我并非有意瞒着将军。”
她摆摆手,“我知道的,孟卓公得花点时间适应一下。”
……张邈没吭声。
……张辽忽然突兀地咳嗽了一声。
……好像这话说得有点不对劲,赶紧说正题吧。
“颜良领了四万余人,”她说道,“咱们直接冲上去不太值当。”
“将军有何良策?”张超适时地问了一句。
她指了指面前的沙盘。
从濮阳到范城总体来说还是一马平川,偶有丘陵,但没有什么高山。
她指了指一片土堤。
“这里名为杨高坡,不过我遣人去看过,最高处离地面也不过五丈,绵延十五六里左右,”她说道,“但已经够用了。”
濮阳这里因为黄河反复改道,因此留下了许多参差不齐的水利痕迹,这段土堤据说是王莽时某位郡守努力过的痕迹,反正他的努力失败了,土堤留下了,黄河跑了。
这一百多年来,这段土堤不受河道侵袭,竟还一段一段地残留着痕迹,有农人在上面种了果树,吕布和曹老板在兖州大战的时候,这片果林不知被哪一方又烧掉了。
待百姓们去林中砍过木炭,几年春风细雨下,绿油油的长草已经长得很高了。
“颜良不知道咱们在何处,又派了多少兵马过来,咱们可以遣一支兵马,只要五百人就够,打了旗帜往濮阳去,再遣一千人在坡下待敌——”
“名将”有很多种,白起可能是从小兵一路砍起来的,真人快打的本事肯定要有一点;“多多益善”的韩信就未必,人家可以动脑子玩背水一战;而项羽的本事就不仅破釜沉舟,他本人也是勇冠三军的勇将。
颜良是名将,但评价里没有运筹帷幄,问起来只听说勇冠三军,这能不能证明颜良打仗不动脑子呢?
……她有心直接冲到城下,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地给颜良揪出来剁死,但她决定谨慎一点,毕竟城下还有袁绍其他的谋士在,说不定人家就很有心眼呢?
“总之,”她将作战计划大致说清之后,总结了一下,“咱们先来掂一掂颜良的分量。”
三天之后,消息传到了颜良营中。
“打起了旗帜?”许攸皱眉问道,“上面写什么可仔细看到了?”
“一是陈留太守,一是广陵太守,”斥候老实回答,“都是张字大旗。”
“张邈张超兄弟二人无疑了!”颜良笑道,“他们当真不知死活!”
许攸踱了几步,又问道,“你看清楚了,确实只有五百余人?”
“是!”
“有辎车吗?”
“有车!”斥候说道,“只是小人离得远,不曾见到车上坐了什么人。”
许攸眉头越皱越紧,刚准备继续问话时,颜良已经站起来了。
“先生何必问,我去一趟,将他兄弟二人的头颅带回来,给先生细细问便是!”他大声道,“为我披甲!”
许攸身量矮小,生得又十分消瘦,站在寻常兵士旁边已经矮了他们半头,现下站在这位身材高大的武将面前,就像老鹰面前的小鸡似的,比人家小了一圈似的。
而颜良还在继续往身上披甲,这就小了一圈都不止了。
尽管如此,许攸还是连忙走到颜良面前,“颜将军,不可这般草率啊!其中或许有诈!”
颜良那张黝黑而威严的国字脸上透出了一股不解,“如何有诈?”
“张邈数日前刚遣使而来,想要为臧洪说项,如何现在离濮城只有十余里?”
“这有什么,”颜良说道,“小沛到这里也不过二三百里,几日不就走到了?”
……二三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