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当中依旧有人在偷偷哭泣,一面抹泪,一面吃饭,但吃饭的速度并不慢,因此旁人也就不再过多去关注他。
有人活下来,自然也有人死,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呢?
他们做的就是这样的行当啊。
阴影里有并不引人瞩目的小兵,也在一边喝汤,一边吃麦饼,一边沉默地听着这一切。
那人存在感真是太弱了,以至于她放下空碗,起身离开时,那些仍然在努力用麦饼擦一擦碗底的士兵们都不曾注意到,那是他们的将军。
但巡营回来的高顺却注意到了陆悬鱼不同以往的模样。
“辞玉将军?”
她稍稍地愣了一下,“伯逊?”
高顺原本想向她汇报一些军情,比如后军也已扎营,虽然与前军相隔十里,但因为许多辎重在后军处,修建营寨是比前军和中军更容易些的,太史子义将军也安然无恙,接下来他们应当升帐议事,细化作战计划,将蹋顿与文丑的骑兵分出一个先后,逐个击破。
面对这样一支心思缜密、装备精良的敌军,能够见招拆招占到现在这个局面,高顺也不得不佩服她几分。
但陆悬鱼似乎心思根本不在这上。
她的心思好像在很远的地方,在冀州向西,穿过黄河,穿过荥阳,穿过荒凉的京畿之地,最终到达的那个已经物是人非,但仍然令她怀念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