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另一个渡口能够不惜性命地死守一段时间,就能最大程度延缓冀州军渡河。
许攸躺在一张柔软又舒适的席子上,直勾勾地盯着地图看。
身侧有人轻轻地剥开一粒葡萄,将里面的籽去掉后,小心装进冰碗里,很快盛满了一碗后,浇上了一点蜜汁,端进了一个银质盘子里,于是这股香甜又清冽的气息就飘了出来,引得另一个婢女忍不住轻轻抽动了一下鼻子。
许攸根本没注意,他还在盯着那张地图看。
于是两个婢女互相看一眼,其中一个较为年轻貌美的,也较为受宠的婢女忍不住开口了。
“主君看得这样专注,连一粒葡萄也不肯吃么?”
“你说说,”许攸的目光还是没移开,“我这营修得如何?”
婢女小心探头,看了一眼那张地图。
……那浑然不像一张地图,倒像一张麻脸儿。
“在我们家乡那儿,若是烧开的油锅里洒一把盐,谁离近了看一眼,那张脸便要如主君这张地图了。”
许攸愣了一下,还真是很认真地思考一番那是一张什么脸。
然后他很愉快地笑起来。
“陆廉可不是个麻子脸。”
婢女立刻好奇地发问了,“那她生得什么模样?”
许攸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张地图上。
而在帐外,有十万计的民夫即将为他兢兢业业地砍伐树林,运送木料。
那些木头会变成栅栏和拒马,进一步变成一座座营寨。
陆廉是不是盖世名将,许攸一点也不关心。
但他的兵力远胜过她,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,他就准备遍地修硬寨,打呆仗,五里一寨,十里一营的不断将阵线往前推。
“等这口锅烧热了,”许攸终于将这张地图看完了,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婢女,“说不准陆廉就要变成麻子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