嚅着,就是说不出话来。
“小人想回青州。”有人忽然这样小声说。
“小人……小人离乡时,父母是不在了,可小人还有一个兄弟……”
“前几日我在将军这……这边……也打听到了……”
那些隔着笼子望着她的士兵终于开始说话了,哆哆嗦嗦的,语序不是很连贯,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,还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一样恍惚。
有其他窝棚里的士兵也在争先恐后地嚷着什么,声音嘈杂纷乱,急切又惶恐,可是听在她耳中,与之前的声音终究是不一样了。
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们,忽然问了这样一句,忽然他们就醒了。
她扬起下巴,故意装得十分傲慢,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。
“放你们回乡,何以为生?”
“小人会种地!将军!小人还会些粗浅的木匠活!”
“我,我是个打渔的!我水性特别好!将军一试就知道我不曾扯谎!将军!”
“我贩过私盐……我再不敢了!我会晒盐!我也会种地!”
“小人会种地!小人会打渔!小人会晒盐!小人还会做木匠活!”
“将军!将军!”
“将军!”有人的声音忽然哽咽了,“小人什么都不会,种田也种不好……”
那颤抖的声音忽然化为了嚎啕。
“将军啊……小人只是再也不想打仗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