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心。
而今冀州军势大,他又是袁本初的好友,有兄弟之谊,他曹孟德去了冀州,难道本初会将东郡交给他人吗?
他仍旧能守在这里,兖州军仍旧守在家乡,兖州世家也仍旧要在他的目光下!
只有这样,他才能继续保持住对军队最后的掌控力,对世家仅存的威慑力!
明公的这番心思,郭嘉很快就意识到了。
他病得很重,半睡半醒,军中的药材尽了,他每日只有米汤吊命,原本不算丰腴的面颊很快消瘦下去,渐渐的,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大限将至,有人偶尔来看他,有人则看也不来看他,索性当他已经死了。
这原本不是什么大病,他只是偶感风寒,又贪着口渴,让仆役打来没烧开的一碗井水,喝了两口而已,短短几日,就变成了这副模样。
他进城时躺在板车上,勉力睁开眼,看过一眼荒草丛生的城外,无一人来迎接,大军沉默着进城,那时他也当自己是的确将死了,但现下忽然被人唤醒了。
仆役端了汤药与肉糜进来,入口都不怎么样,喝下热气腾腾的这一堆东西后,身上倒是长了力气,这个昏昏沉沉,任由人搬来搬去的青年逐渐精神了起来。
“这是哪里来的?”
“城中世家进献,听说先生有恙,很是担心……”
郭嘉摆了摆手,“他们的心思,难道我还能不明白吗?”
仆役笑吟吟地一边收拾喝光的汤碗,一边解释,“先生必是见入城时那般冷淡,才有此虑,但闻听咱们主公屯驻成阳,袁公派来的使者已经出了鄄城,须臾便至,那班世家岂能不殷勤相待呢?”
郭嘉只穿了中衣,坐在被子里,头发也毛毛躁躁的,就那么愣愣地想了一会儿。
他们原本就想好了要去投袁绍,现在袁绍派了使者过来,不错!
但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,又将仆役叙述的这段话反复在心头过了一遍,那因为病重而变得迟钝的心神顿时清明起来!
郭嘉的额头沁出了一颗颗冷汗,他用尽全力刚跳下床榻,腿脚一软,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。
“此事休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