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曹操杀许攸杀得那样快!那样狠!那只手好像是铁铸成的一样!
淳于琼反应过来的时候,帐门口已经乱成了一片。
夏侯惇抡着案几,将许攸的随从一瞬间拍飞了好几个!可气的是那些中军营的亲兵还没有意识到什么!竟然还在帐外扶着刀柄,探头探脑地张望!
张望个什么!张望他们的主帅是如何惨死的吗!
……但这些都是淳于琼后来细想的事。
他那时只是被吓破了肝胆,因此头脑不清楚了而已。
曹操看着他哆哆嗦嗦捧着酒的模样,忽然轻轻一笑。
“让仲简见笑了,”他说,“我酒后无德。”
那盏酒一定是很难喝的,但淳于琼还是将它喝了下去,而且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滋味。
只是嘴里总是泛着血腥味儿,过了许久还是去不掉。
曹操看他喝了一盏酒,便叹了一口气,推心置腹地同他讲起了什么。
——许攸是已经死了,可能血还没凉,说不定还有一口气在,但肯定是不能再活了。所以大家想想办法吧。
——比如说,他惹了那么多的世家,他活在世上一天,总有人要担心一天,要是知道他曾来到仲简这里,又活着离开了,仲简岂不惹人记恨呀?
——咱们想一个说辞吧,不如说许攸听说家中变故,心怀怨恨,因此想投了刘备去。
“他既然要去投刘备,”淳于琼愣愣地问道,“为何来我这里?”
曹操轻蔑地看了他一眼,“自鄄城以南,水泽交替,要道皆被那些世家子领兵把守,他如何得过?”
“这……这倒是真的。”
“况且刘备与他并无交情,”曹操笑道,“他自然要想方设法,谋一个大大的功劳。”
淳于琼恍然大悟。
当淳于琼走出中军帐时,他感觉身体的颤抖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了。
他甚至可以坦然地提着许攸的那颗头颅,面对那些目眦尽裂的部曲亲卫。
“许攸背主,想以重利说我降刘,今已授首!”他厉声道,“这般叛贼与许贼同罪!一个也不要纵了!”
那些等在帐外的冀州兵得到了他们想象中的答案,不错!将军的确是这么安排的!
他们满意地向着那些酒足饭饱的“叛贼”举起了长刀。
曹操与夏侯惇一左一右,并立在淳于琼身边。
“许子远抄略鄄城,夺了我许多家赀。”曹操说道。
“他原本也攒不下这许多财货,”淳于琼叹气道,“而今正好物归原主。”
曹操很是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他们就这么看起来默契地站在那里,看士兵将尸体拖走,有头的,无头的,直至那具无头的尸体从他们身边经过时,落下了什么东西。
淳于琼将它拿了起来,皱皱眉,让给曹操看。
那是一枚玉带钩,样式很是精巧新颖,淳于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很久以前在曹操的身上见过它。
毕竟那时大家都只是西园校尉,年纪又不大,都曾有过好美服的时候。
但后者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,便匆匆离开了。
曹操还是很忙的。
在淳于琼的命令下达后,许攸那一千多的部曲随从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。
他们已经卸了甲,搁置了武器,吃得很饱,又非常疲倦,因此这场突袭就变成了屠杀,而且很短的时间就结束了。
有民夫点着火把,将一具具尸体运走。
荀攸和郭嘉笼着袖子,远远地看。
“友若可满意了?”
荀攸眉头一点也没皱,“许子远左右都是死,何妨死在咱们手里。”
“这话也不错,”郭嘉轻轻地咳嗽了几声,“接下来呢?”
“接下来,”荀攸说道,“咱们专候袁绍死。”
郭嘉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位同事,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