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量的粮食运进城里。
还有猪牛羊和骡马这些牲口,以及从年少貌美到年老色衰的一些妇人。
——冀州真是富足啊!看看他们的人,皮肤那样光洁,面色那样红润,身材挺拔,走路的步履也矫健有力。
他们也曾经这样过,兖州人嫉妒地想,在很早很早以前。
……也不对,其实也只是一两年以前而已。
只是痛苦的日子总是显得很漫长,他们因此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。
鄄城人这种嫉恨的情绪被亲邻出城时的所见所闻打消了许多。
——你们是不曾见到,城外那些民夫,他们还在打着赤脚!
——啊呀呀!这样冷的天!快下雪了吧?
——真是造孽,那必是降卒吧?
——降卒?降卒怎么会说冀州话呢?
这些窃窃私语一句也传不进贵人的耳朵里。
郡守府里暖和极了,婢女为袁绍的席子上铺就了毯子,又在主室两侧的偏室里烧起了十几个炭盆。
热气顺着墙烤了过来,将这座宽敞明亮的主室烘得暖融融的。
但袁绍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炭炉,下面装着炭,上面放着名贵香料,于是屋子里弥漫起清幽甜美如春日一般的香。
这些细心的布置冲淡了袁绍见到许攸首级时的不快意,而当他见到趋行而来的荀谌时,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。
似乎是心有灵犀,荀谌见到上首处主公,以及他案上那只装头颅的匣子时,脸上也露出了一个自然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