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后非被人戳脊梁骨;
最后也是最令人激动的自然是赏赐,赏多少钱,多少米,多少布——虽说小陆将军仁义,主公又有大志向,但小兵们不懂那些王侯将相,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自然还是为了养家糊口——大家伸脖子竖耳朵地听,就怕听到别人比自己多,更怕听到自己比别人的都要少,从此在军中抬不起头来。
但是今天和以往很不一样。
不仅他们这次大战得到的钱帛较之以往更多些,每个士兵从功曹的屋子里走出来时,都会脸上带点迷惑地看着手里的小玩意儿。
它不一定是个什么东西,有可能是一块玉,雕成什么猛兽的形状,小小的,可以握在手里;有可能是一只金蝉,很适合放在帽子上;还可能是一颗珍珠,有细细的丝线从中穿过。
这些东西都是亮晶晶的,算是标准的战利品,但将军从来不发这个。
她是个律己甚严,朴素得不见什么珠宝金银在身上的武人,每次缴获这些东西,她也不会发给士兵们,而是将它们折价变成钱帛等硬通货之后再发下去。
但现在不仅发了,而且发给士兵们的东西还不像纯纯拿来花用的,这就让人有点不解了。
“……这是个啥?”
“这个,”陆悬鱼说道,“这是给他们挂着的。”
太史慈微微眯起眼睛,狐疑地看了她一眼,然后又转过头去看张辽,似乎在确定自己没听错。
司马懿皱起眉头,很不高兴。
“恕在下直言,将军这是在胡来啊。”
“过年了,”她摊开两只手,“过年了,给他们发点小玩意儿带在身上,怎么了?”
实用主义者张辽也产生了疑问,“兵卒行军时如何带得那些东西?”
“行军时不带,平时带,”她说,“也可以送回家去,让自己的妻子或者孩子带。”
“他们的家眷也须日日下地劳作,”司马懿还是在追问,“如何带得这东西?”
“他们也不是每天都要劳作,他们也可以出门探亲访友,穿一件新衣服,戴一两件配饰,”陆悬鱼还是很坚持,“这也没什么啊。”
司马懿两只眼睛鼓鼓的,鼻子嘴巴腮帮也鼓鼓的,似乎很想疯狂跳脸,至少是要喷得她不敢开口,看他的模样,他是已经有绝对的理由可以喷到她不能开口的。
只不过因为她是君,他是臣,那张气愤脸最后还是只能憋回去,变成一张“你看我表情就知道我想说什么”的脸。
“他们很喜欢这些东西,”她又说,“在打车辙洼时,他们就曾经偷偷带过。”
“他们只是喜欢那些财物,又不是当真要将它们配在身上,”太史慈笑道,“不过,这样的大胜,多发些犒赏亦是应当。”
“不是犒赏,”她坚持说道,“就是过年了,也给他们发个东西,可以带在身上。”
司马懿把嘴闭得牢牢的,张辽看看太史慈,又看看司马懿,最后转回头来。
“黔首若如此行事,”他说,“将犯僭越之诛。”
“就僭越。”她说。
三个人全部变成了恍然大悟脸。
“是在下多虑,”司马懿说道,“天下士人闻将军之名久矣。”
虽然没说话,但后面的话用眼神就可以补全了:
知道你这人就爱干这事,他们肯定得习惯,不习惯也得习惯了。
山阳李氏的两个儿郎进了陆廉的军营后,并未如冀州士人最恶意的猜测那般,被小陆将军洗剥干净,丝被裹上,送进中军帐中,而是被送去太史慈麾下,不得不从小军官开始做起。他们的叔父舒了一口气。
……他们要脸,佞幸自然是不乐意当的,但没被陆廉看重,多少还是有点怅然。
不过除了看顾侄子几日之外,这位士人在白马城的这几天里还花了点钱,特别打听了一下县府里关着的那些俘虏。
大多数是淳于琼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