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去当面问陆廉一句“你走不走”呢?
况且只要是个明白人就知道,陆廉肯定要走,区别只在她是北上还是南下啊。
曹操是很希望她北上的,他甚至考虑过许多种方法来诱使她北上。
只要她起了攻邺的心思,这位昔日的老对手就有信心将她剩余的兵马永远留在冀州,并且更有信心自己也在这场对陆廉的围剿中获益,甚至重振旗鼓;
但他也必须考虑到其他可能,比如陆廉突然攻打濮阳,断袁绍后路,令冀州军无以为继,只好分兵回援,郭嘉也为此写好了信,就准备陆廉一动手,立刻去信濮阳;
当然,最麻烦的一种是陆廉放弃了冀州,在解决掉淳于琼的西路军之后,挥兵南下,与刘备合围袁绍。
当他这样想的时候,外面忽然有斥候跑了回来。
“主公!陆廉有前军三千,已离白马城,向南而行!”
这位小个子统帅发出了一声懊恼的声音。
但他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。
“将诸位将军请来,告诉他们,我军也将南下,”他像是自嘲般嚷道,“她过河,我也过河!”
黎阳城内外的士兵开始慌忙打包行李时,后宅里的妇人才刚刚得了消息,还是夫君亲自过来告诉的。
这些妇人性情有活泼的,也有文静的,但统一的特点是都很乖巧顺从,大概不顺从的也没办法在曹操的后宅里留下来,比如很有脾气的丁夫人就因为长子曹昂的事与曹操和离了,现在这位主持中馈的卞夫人性情就柔和得多。
虽然很柔和,但这位夫人听到夫君这样吩咐后,立刻慌张了一下。
“夫君欲何往?”她惊道,“五郎的冬衣我还没来得及派人送去啊。”
曹操愣了一会儿,“五郎为陆廉所掳,你要怎么送?”
“自然是送去陆廉军中啊,”这位夫人随手将一旁婢女正准备打包的一条罩袍拎了过来,给夫君展示了一下,“还有这件,这件送她,也谢她待咱们五郎客气些。”
她的夫君歪着脑袋,叉着腰,站在那里上下打量那件红底白花的华丽罩袍,脸色变来变去,似乎是很想说点什么,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,最后硬把话噎回去了。
“且不忙,”他用嗓子眼儿里冒出的怪声道,“咱们肯定能寻到机会谢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