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沛每一天都在攻城与反攻中拉扯厮杀时, 陆悬鱼所领兵马终于同刘备汇合了。
她已经彻底击垮袁绍的西路军,溃兵甚至成了冀州境内四处劫掠的盗匪,进一步蚕食着袁绍那深厚的家底。
以各人承担的任务而论, 她已经做完她应当做的,现在该看主公的了。
……主公摆烂了。
……特别坦率地摆烂了。
当她来到睢阳城外数十里处, 刘备屯兵的这座小城时, 主公正站在风中等她。
还有他身后那一串儿的人, 都在跟着等她。
即使陆悬鱼再怎么后知后觉,也赶紧跳下马,小跑过来了。
主公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, 刚想说句话时, 她小声先问了一句。
“主公,你是打输了吧?”
主公脸上的微笑裂开了。
身后的谋士们咳嗽着将头偏移开, 纷纷不去看这君臣俩。
于是陆悬鱼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。
“差不多吧, ”刘备倒是很豁达,“袁绍的确不好打啊。”
她认认真真点头,赶紧安慰了一句, “没事的,现在我来了, 我给主公报仇就是!”
主公挑挑眉, 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有辞玉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!”
刘备身后那些颗脑袋又转回来了,一个个又露出了喜气洋洋的脸。
大家先是凑在一起, 吃吃饭,聊聊天, 期间她还曾经将小豆丁曹植拎出来给刘备看看。
曹植已经镇定下来, 不怎么爱哭了, 大概也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刘备也不好意思砍了他的头,还是礼数很周到地冲刘备行了礼。
……但曹植脸上还是有一点迷惑的,刘备也是,似乎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要特意给这么个小娃子领出来。
“这个,”她很严肃地介绍,“是曹植啊!”
刘备摸摸胡子,“嗯,他的父亲虽是我的宿敌,但也确实是一位豪杰,而今既然在你帐下,跟着你也能学些骑射的本事,不算辜负了他父亲的嘱托。”
“我不是说他的父亲,”陆悬鱼赶紧又重复了一遍,“这是曹植呢!写首诗来给大家看看?”
她看看小豆丁,小豆丁看看她,直到有人打圆场,给泫然欲泣的小豆丁领下去吃饭,也没人能理解她那个“你这么会写诗能不能当场写几首,让我们都跟着出出名沾沾光”的心路旅程。
虽然有点尴尬,不过大家都已经对小陆将军偶尔的奇怪举动习以为常了。
……连司马懿都是一脸淡定。
继续喝酒。
酒是不多的,即使是刘备在中军帐里举办的酒席,每个人也只有那么一壶,喝个意思罢了。
但这些高层将领喝到的好歹还是醇酒,士兵们就惨多了,他们眼巴巴盼望着盼望着,等来的却不是酒,而是掺了酒的水。煮开了,闻着也有一股酒香味,引得他们围在锅边疯狂抽动鼻子,喝一口,立刻就呸呸呸起来。
呸完了继续喝,谁也舍不得少喝一口。
酒变成了奢侈品,理由也很简单。
“粮草不足,主公已将酒禁了,青徐豫扬,四州皆不可私制酒,酿者有刑。”
孙乾先生这样同她讲起时,简雍忽然就是一乐。
“宪和先生笑什么呢?”
刘备忽然将脸一板,看向简雍,于是小圆脸先生又将笑脸收回去了,留下陆悬鱼满脸迷茫。
“总而言之,这场战争,真的是太久了。”
她举着筷子,嚼着一块儿没被劁过,因此味道很不能细想的猪肉,下意识点点头时,刘备又说话了。
“我在城南已筑一土坛,辞玉要不要去看看?”
四面的目光都看过来了。
有人惊讶,有人担心,有人的目光里似乎带着嫉妒,有人眼里则是火辣辣的羡慕。
唯独她还有些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