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打量着帐篷内的一切。
有五六座连枝宫灯一起点亮,因此帐内如白昼一般,丝毫不显昏暗;
有错金博山炉在角落里,淡淡烟雾氤氲而上,散发着馥郁的香;
有几个文士坐在两侧,神色高深莫测地看着他,他们都是高冠博带的打扮,穿着朴素又精细的衣服,戴着镶玉的发冠,头发丝都一丝不乱;
牵招还看到了一个火盆,在主公的帅案下,铜制镂空雕花,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里面跳动,而灰烬却翻不上来,精巧美丽得像是一个摆设。
很奇怪啊,牵招想。
这座中军大帐这样空旷,只在主公脚下有一个火盆,可他走进来却不觉得寒冷,扑面而来就是藏着幽香的热气。
“子经之才,只为一校尉,如明珠于椟啊,今升你为中郎将,领一大营,来日出阵,如何?”
这句自然又突兀的话一说出来,牵招脑子里那些关于中军帐的小困惑全都不见了。
他只是感动又困惑地看向主公,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推动他下了这样一道命令。
有些流言渐渐在冀州军中流传起来了,谁也不知道是哪个先起的头,也许是来卖东西的商贾先问起小军官和士兵们,问他们听没听说过牵招将军是个多么勇武善战的人。
——听说牵招将军与刘备相熟,很是了解刘备军一举一动呢!
——如果是他领军作战,陆廉必败!
——可惜呀!可惜牵将军为小人所害,被冷落至今!
——什么人听了他的事能不感慨,不遗憾呢?
这些流言隐秘地传播开时,牵招毫无察觉。
就像他不会知道,中军帐两侧的偏帐里摆了多少个他看不见的炭盆,才能将大帐烘得这样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