集也不等,渡河时又有船舶倾覆,死了不少士兵,待渡了黄河,更是过城不入,一路就奔着西北而去了。
“哦。”她看完书信,点点头。
杨修快要抓狂了。
“将军有何见解?”
“我与他私交不深,”她说,“但看起来……他是很想家了,是个孝顺儿子。”
杨修彻底抓狂了。
“将军何其愚也!”他大声嚷嚷道,“此必是袁家有变啊!”
“哦,”她有点不开心,“那你也不能骂我啊。”
杨修有点踉跄地跑出帐了,迎面还差点撞上张辽。
溜溜达达的并州人满脸疑惑地进帐,还转过头又看了几眼。
“杨德祖何故如此失态?”
“不知道,”她说,“他骂我,还一脸崩溃地跑了。”
张辽眉头一皱,似乎感觉这件事不简单。
“他竟出言不逊?”
她将那封手书递过去给他看。
张辽用一只手捞着看完了。
看完之后,恍然大悟。
袁谭收到父亲下令要他撤兵的文书时,还是很平静的。
他仍然表现得温和而纯孝,在向使者打听父亲的身体如何,在得到父亲一切都好的消息后,还设宴请使者吃了一顿饭。
他是在酒宴后的灯光下反复看着那纸要他退兵回平原的文书时,忽然察觉到了一些诡异的地方。
首先……那封文书不是父亲所写,甚至不是父亲身边用熟了的文吏所写。
无论遣词还是字迹,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。
这不算什么,他对自己说,经历了一场大败,父亲身边的人有些变动再正常不过。
但文书是要盖印的。
军中的文书盖官印,袁绍是冀州牧,因此会盖一个冀州牧的官印。
但除此之外,他给儿子们写信下令,会加盖一个自己的信印,哪怕信不是他亲手写的,只要他亲自看过后,就会盖上那么一个戳。
这个印记对于曾经的袁谭来说很重要。
那时他还很年轻,刚上战场,有些隐秘的沾沾自喜,觉得父亲待自己终究待旁人不同,哪怕他只能在那些非亲非故的人身上找到这点心理安慰,袁谭总归还是很郑重地看待这件事。
这些年里,袁绍这个习惯从无更改。
但这一封信,没有袁绍的信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