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公子的援兵也马上就要到了!这样扰乱军心的人,通通都是袁谭的奸细!
但士兵们互相望一眼,什么话都不用说,看他们蜡黄的脸色也知道,到底哪一方的说辞更可信。
沮授已经吃了近十天的桑葚干。
这东西不能说不友好,比起米面来说,它更加不耗柴,生着抓一把塞嘴里直接吃就行。
但想吃到饱腹的程度就很不容易,因此军中还是需要煮水慢熬,将它慢慢地变作一锅黑紫色的汤,看起来也就渐渐浓稠了些,再分给军士们充饥。
那一口桑葚汤喝下去,又酸又涩,里面虽有一股甜,但正因为那股甜,更将酸味儿吊了出来,许多军士喝过之后便嚷嚷着心口疼,直吐酸水。
沮授喝了几次之后也吐得昏天黑地,甚至吐了好几口血,但他还是硬撑着继续喝,并且喝过之后又对左右开了个小玩笑:
“我闻陆廉曾有延寿秘方赠予郭嘉,不过烤薯罢了,”这位骨瘦如柴的大监军一本正经道,“何如椹汤轻妙,独得吸风饮露之窍,直似藐姑射之神人耶?”
“神仙虽好,”参军小心道,“毕竟打不得仗啊,大监军,三思啊!”
椹汤轻妙,能解一时之急,却不能天长日久这样僵持下去。
城中夜夜有人哭泣,哭声掺在风里,令沮授日日夜夜无法安眠。
若非如此,田元皓怎么会破釜沉舟呢?
他们的粮食,尽了。
沮授静了一会儿,在参军期待的眼光中,慢慢开口:
“既如此,传令下去,着全军今夜出城,击破袁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