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闪烁的河床。他们用简易的石铲挖掘河泥,在河边聚集成金光闪烁的土堆。然后,矿工们取出简单的淘金盆,将挖出来的金泥放入盆中,在河边不断的用河水淘洗。
淘金盆大概脸盆大小,木质或者陶制,上面有一圈圈的特殊凹槽。当轻盈的泥沙散去,无用的石子剔除,剩下的便是沉重而璀璨的大小金粒。金沙如微尘,金块如米粒,一同在阳光下闪耀流转,转动出清脆的沙沙声,惑动人心。
修洛特的目光被砂金吸引,黄金的色泽似乎有着天然的魅力。所幸他在平日里见惯金银宝石。数息后,少年便恢复了平静。
他计算着矿工们每次费力淘洗出的砂金,不过浅浅的十几分之一盎司。再看看河边的金沙泥堆,一个矿工一天最多采集几盎司。最后,他又看了看金沙遍布的漫长河床,还有遥远处金光闪耀的河道,数以吨计的黄金就埋藏其下。
少年静默许久,摇了摇头。这种采集耗费的人力实在过于昂贵,而在盛产金银的中美洲各城邦,黄金的价值也远不如欧亚大陆,能买到的东西并不多。暴富的采金业变成实际上的奢侈产业,对墨西加社会的正面意义并不大。
接下来,修洛特便把目光关注向矿工的身体素质和神情表现。
矿工的主要来源是平民和奴隶。他们的工作受到各城邦武士的严格监督,每日要劳作十几个小时,必须完成最低的采集要求。
少年略过衣衫褴褛,神情麻木,枯瘦如柴的奴隶消耗品,这些人没有任何的军事价值。他只是专心打量着粗布褐衣的平民矿工。
这些平民矿工大多来自附近的村庄,被当地的贵族们召集而来。他们面色坚忍,身躯精瘦,上身微微弓起。过低的体脂和高强度的劳作,勾勒出他们鲜明的面部轮廓,眼眸中则是单纯与朴实。
矿工们每日忍耐着漫长而枯燥的采集,服从性和纪律性远高于普通的农民和市民,甚至强于某些年轻的武士。而规定的采集数量,又让他们大致了解一些简单的数字。同时,他们需要互相在劳作中配合,往往以村庄为单位抱团,有时又互相冲突,拥有着足够的团队协作能力。
修洛特环顾片刻,便招来一位朴实憨厚的年轻矿工,简单询问。
年轻的矿工才二十多岁,面容上便已经是饱经风霜。他有着粗大的指节,手足都有厚厚的老茧。他局促不安的回答着祭司大人的问话,语言朴实,却也条理清晰。
修洛特微微点头。他平静的吩咐道。
“你站在这里,腰背挺直,目视前方,人不要动。”
闻言,年轻的矿工便如木桩般站立,忐忑不安,一动不动。汗水从他的脸颊滑落,冲开满脸的灰土,然后滴落到地面之上,溅起一片尘埃。他的瞳孔微微发散,呆呆的注视着河流未知的远方。
修洛特没有说话。他在矿工前方放松的坐下。随后接过伯塔德递来的龙舌兰淡酒,仰头缓缓的喝着,美酒的香气就飘散在河滩边。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年轻矿工的表情。
年轻矿工喉头微动,似乎咽了口酒香的空气,身上仍然不敢动弹。少年又慢慢吃了一块夹着辣椒酱的玉米饼。矿工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被吸引来,然后又畏惧的移开。
过了良久,修洛特才满意的点点头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天大的祭司大人,我叫古兹曼,来自科约瓦坎的村庄。”
年轻的矿工紧张的回复着,目光低下,身上还是不敢动弹。科约瓦坎是靠近特斯科科湖边缘的小型城邦,连接着都城七桥的南桥。
“你做矿工多久了?这一片的矿工你都认识吗?”
“天大的祭司大人,我做矿工三年了。社区军校培训过几年,但是过不了武士选拔那一关。领主大人要我们村庄出人采矿,我就来了。这里的矿工都来自周围的村庄,大军彼此都知道些,大概也有一两百人。”
年轻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