辈心知肚明,投资是幌子,败家挥霍是真。
楚太太刚过了几天舒心日子,她不求儿子有出息,就害怕又离开她发生什么不测。
项明章低头研究球杆的品牌,毫不关心,他把该给的钱过给楚家,这位楚公子想怎么花与他何干。
反正这大少爷又不会进公司。
不料,楚识琛说:“我希望去公司上班。”
项明章:“……”
所有人先是震惊,再是沉默,总经理的一杆球差点打树上。
楚太太张大嘴巴:“小琛,你没开玩笑?”
楚识琛深思熟虑过,融入这个社会最好的方式就是工作,他命不该绝,那就在新时代闯一闯,看能不能翻出点风浪来。
还有极重要的一点,楚家状似优渥,实则在坐吃山空,他顶着“楚识琛”这个名字,想为楚家尽一份绵薄之力。
说完,楚识琛问:“李叔叔,你支持我吗?”
李藏秋说:“亦思以后归项樾管,你要进公司,那要问问项总的意见。”
项明章潇洒地扬起头,暗道李藏秋这个老狐狸,一句话就把皮球踢给自己了。他颇觉好笑,二十七年来拿公司当金库使,只管花不管挣,现在卖掉了,要回心转意?
上班?恐怕是作秀。
项明章说:“先养好身体,别的都好商量。”
打完球,大家准备告辞,楚太太把项明章单独请进偏厅里,奉上了两只精美的礼袋。她听项明章夸红茶好喝,就包了一些。
无功不受禄,项明章没有接住,伸手触摸袋子上的丝绢蝴蝶结,等着下文。
楚太太心里被楚识琛的“浪子回头”搞得七荤八素,哪怕舍弃面子也要争取一下。
她脸一红:“明章,你让小琛进公司好不好?他性情大变,很乖的,不会给你惹麻烦。”
项明章道:“伯母,员工是要做事的,光是乖不够。”
楚太太说:“随便给他点事做,薪水我出,不用进人事档案什么的,就当临时工。”
项明章仍是不应:“公司不是过家家,您爱子心切我理解,可项樾的用人制度公开公正,别的员工会怎么想?”
楚太太惭愧道:“哪好麻烦你们的人,让亦思的熟人带一带他。”
项明章惯会打太极:“亦思的员工我还不熟。”
“让他试试嘛,他的本性顶多坚持三天,自己就嫌辛苦反悔了。”楚太太说完也觉儿戏,尴尬地笑了起来。
项明章干脆回避,拒绝掉红茶:“太多了,我喝不完。”
楚太太解释道:“是两份,一份你留着,一份给你妈妈尝尝。”
项明章神情微动,目光不易察觉地柔和了几分,终于接过袋子。正好来接的车到了,他告辞向外走。
花园中,李藏秋打球累了,不等自己的车来,直接吩咐楚家的司机发动一辆车子,径直坐进去,没打招呼就走了。
项明章旁观李藏秋离开,心想楚家仰仗得久了,捧出一个外人来当家,楚喆泉下有知会是什么心情?
身后,楚识琛亦目睹一切,眸光冷峭。
轻咳一声走近,楚识琛说:“项先生,我送你。”
迈下台阶,项明章晃动手中的礼袋:“为了满足你,楚太太费尽口舌送礼物,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。”
楚识琛问:“那你答应了么?”
项明章说:“求人要亲自来,才有诚意。”
楚识琛一闪身体挡住项明章的去路,商人重利,无利可图就算求也没用,他道:“项先生,你认为亦思的人会听你的还是听李藏秋的?”
阳光刺眼,项明章微眯起眼睛,双方交接在即,程序是一回事,人心是另一回事,亦思的人哪些可用,哪些不可用,尚未把握。
楚识琛没有股权,无人忌惮,身为楚家的儿子,大家又总要给几分情面,那么做一些事情会方便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