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中世代与“钱财”打交道,等他长大进入复华银行,金条头寸,法币债券,强烈的诱惑下人会麻痹,或者迷失,最不济也要沾染一身铜臭气。
所以表盖上刻的是神佛胸口的“卍”字纹,既是洗涤,亦作保佑。
这只在瑞士制造的怀表,陪他度过千万日夜,一起历经浪涛改写生死,今朝时空翻覆,竟然再一次从瑞士回到他的手上。
是单纯的巧合,还是冥冥中的安排?
故梦浮沉,意义深重,楚识琛赧然张口:“我有个不情之请,你愿不愿意开个价格,把它让给我?”
项明章问:“你喜欢?”
楚识琛说:“是。”
项明章回味楚识琛刚看到怀表时的反应,那副神情绝对不止是喜欢,似乎有什么渊源,他猜测:“你是不是见过这块表?”
楚识琛忍下心头的慌张,否认道:“没有……合眼缘罢了。”
项明章没那么容易骗,故意问:“我不让呢?”
楚识琛嘴角紧绷,尽量冷静地说:“求求你。”
项明章微怔,楚识琛居然会求他。
他可以肯定这只怀表非同寻常。
考虑片刻,项明章说:“抱歉,我不想割爱。”
楚识琛陷入巨大的失落,一动不动,双眼一眨不眨。
他不知所措地静默着,于情,他舍不得心爱之物,可是于理,张口索要已经足够失礼,项明章有权利拒绝。
良久,楚识琛恋恋不舍地双手奉还,不死心地说:“如果哪天你不喜欢了,我愿意买下来。”
项明章接住:“好。”
楚识琛失魂落魄地站起来:“你好好休息吧,那我走了。”
项明章不太放心,等楚识琛出了门,他打给公寓前台安排了一辆专车。
项明章摩挲盒子的尖角,不明白楚识琛为什么会这般魂不守舍,其中究竟藏着什么隐情?
出差前在公司餐厅,他听到楚识琛和凌岂聊天,说喜欢佩戴怀表。
这份从瑞士带回的礼物,本就是……
但楚识琛的反应超乎他的意料,他违心地改了主意。
狡猾也好,自私也罢,讨一时欢心不难,项明章留下这只表,他更想要楚识琛牵肠挂肚。
回到家,楚识琛洗完澡只觉身心俱疲,他伏在枕上,累极了却睡不着,劝自己想开一点。
无论如何,怀表找到了。
项明章是他在这段时空第一个见到的人,旧物又被项明章找到,何尝不是一种缘分?
楚识琛埋在枕头上点点头,闷闷地说:“孽缘。”
周一上班,总裁办公室锁着,项明章去老项樾开会了。
楚识琛在秘书室伏案工作,办公区乍然响起一阵欢呼声,貌似发生了大喜事。
彭昕门也没敲,风风火火地冲进来:“楚秘书!”
楚识琛吓了一跳:“彭总监,什么事?”
彭昕满脸振奋:“项樾中标了!五分钟前公布的消息,历信银行的项目咱们拿下了!”
楚识琛眉头轻展,这么久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,接下来准备拟定签约合同,需要和法务部开会讨论。
事不宜迟,楚识琛安排了会议室给项目组。
法务部在四楼,楚识琛亲自过去一趟,跟主管敲定负责的具体人选,这个项目公司极其重视,各部门都很配合。
楼下是人事部,等签约完成,项目组的同事肯定会休假,还有奖金、升职等嘉赏,楚识琛顺道去拿些申请表格备着。
来往数次,他和人事部的主管已经熟稔,每次会多聊几句。
桌上文件纷杂,楚识琛说:“江主管,今天很忙?”
“反正永远不缺乱七八糟的事。”江主管笑着抱怨,“我们跟亦思的系统做了整合,研发部时不时就要优化一次,什么也干不了,只能等他们搞完。”
楚识琛敏锐地问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