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起来,看戏看得受了惊。
项行昭不肯上轮椅,在层层包围中挣扎,挥着手,庄周梦蝶的表盘上沾了一块霜奶油,被蹭开,模糊了皮肤上苍老的纹路。
项琨急道:“明章!想想办法!”
项明章终于露出不悦的神色:“都让开。”
围着长沙发的人闪到一边,项明章把项行昭打横抱起来,勾着肩腿控制住,他微扬下巴,躲过项行昭乱挥的拳头。
项明章抱着项行昭大步往外走,头也不回地说:“别人不用动,识琛,齐叔,来帮我。”
楚识琛起身跟上,到卧房的治疗间,项明章把项行昭平放在床上,问:“孙医生在不在?”
齐叔说:“孙医生今天休息,回家过年了。”
项明章道:“叫他立刻过来。”
齐叔去打电话,房间只剩项行昭拖长的呻/吟,楚识琛抽了纸巾给项行昭擦手,离近发觉对方在哭。
项明章伸手揩去项行昭眼角的浊泪,问:“爷爷,你在为谁伤心?”
医生和护工很快赶来了,做过检查,项行昭逐渐安静下来,整栋静浦大宅跟着陷入一片寂然。
项明章带楚识琛走到偏厅,落地窗外是花园主路,堵着七八辆轿车,来拜年的客人识趣地掉头驶离。
在宁波的寺庙外,楚识琛记得项明章说过,家事是龌龊事。
项行昭的寿宴上,住院的病房里,项家每一次貌合神离的聚会……
楚识琛虽然不了解始末,但已经能猜到一点隐情,他问:“你还好吗?”
“我没事。”项明章说,“让你见笑了。”
楚识琛道:“提及你父母的时候,我有点紧张,很想走到你身边握住你的手。”
项明章的外套蹭脏了,脱掉只穿着衬衫,不暖和,他本来抱着双臂,闻言放开:“今天提了那么多句,握手不够,能不能抱我一下?”
楚识琛上前,以保护的姿势环住项明章的肩膀,说:“幸好你没有失态。”
项明章微躬着背,单手搂着楚识琛的后腰:“我不敢。”
楚识琛问:“为什么?”
“你不是发话了?”项明章道,“我这种个性,只能自律。”
楚识琛噎住:“那是闲聊。”
“所以不能当真?”项明章抬起头,“那你要不要管我?”
楚识琛勉为其难地说:“你我平等,我不可以管你,但你提出来了,我就满足你一次。”
项明章问:“什么?”
每逢项家有事情,事后项明章都会去一个地方,楚识琛想他所想,决定道:“今晚我陪你去缦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