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来越苍白,说:“我会死吗?”
“不。”项明章束手无策,滔天恐惧比大火和深海先一步吞噬了他,“你不会有事,不会有事的。”
沈若臻道:“可我好疼。”
项明章把沈若臻抱紧,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衣服,他瞳孔涣散地望着大海,那个白点大了、近了,远处的天空似乎飞着一架直升机。
“若臻,有人来了。”项明章低下头,“有人来救我们了。”
沈若臻气息微弱,只有心口的鲜血源源不断往外流,他觉得自己破了个洞,在慢慢地空掉。
“项明章……”
“我在。”
沈若臻怕来不及,说:“我好像要食言了。”
项明章双目通红:“不,你说了要一起活下去,你是君子,必须说到做到。”
血滴渗出沈若臻的齿缝,染红了薄唇:“这也是我最快活的一年。”
“再坚持一下,”项明章乞求他,“不要离开我,若臻,别离开我。”
沈若臻很冷,比那一年初春堕入深海更冷,项明章抱着他,贴着他的脸颊和他一起颤抖不止。
船尾的火焰噼啪炸裂,直升机盘旋游艇上空,旋翼轰隆不绝,波涛,海鸥,呼啸的大风。
沈若臻庆幸埋在项明章的怀里,他声音细微,竭尽了最后一点力气问:“你为了我……信一次来世好不好?”
项明章眉心忽动,掉下一行滚烫的眼泪。
他想求一句“阿弥陀佛”,可惜海宽天高,恐怕触不及观音。
这时软梯降落,救兵登陆,蔓延到甲板的火光照红了半边天。
沈若臻将要闭上眼睛。
“来世我信。”项明章哽咽如悲鸣,“这一生,我也要与你求一份地久天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