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慢悠悠的吃完了之后,才摆驾前往文华殿。
“臣太子太保刑部尚书金濂,参见陛下。”
在上首御座上坐下,朱祁钰率先召见的,就是金濂。
紧跟在金濂身后的,则是匆匆赶过来的锦衣卫指挥使卢忠。
“先生请起。”
朱祁钰虚手一抬,让金濂平身,然后便开口道。
“此去甘肃,要辛苦先生了,如今边境虽然暂得安稳,但是也先和脱脱不花皆非善类,此次瓦剌使团入京,亦不知图谋何事,当此局面之下,甘肃的安稳十分紧要。”
“任礼一桉,既要办的让朝野上下心服口服,也要注意对关西七卫的影响,这中间的分寸需要拿捏好,辛苦先生了。”
事实上,这也是当初要深究任礼一桉的时候,群臣有所顾虑的最大原因。
公理道义固然重要,但是,边境的安稳,也不可忽视,甚至于很多时候,在很多人的心中,虽然不敢宣之于口,但是实际上做的时候,是以后者优先的。
但是,对于朱祁钰来说,他这一次要的,明显是鱼与熊掌兼得!
金尚书这段时间,对于自己要办的事情难度,自然是早就有了充分的认知,也做了诸多准备,此刻在御前,自然是不能堕了气势,当下便拱手道。
“陛下放心,臣定不负陛下所托,在保证甘肃和关西七卫安稳的状况下,竭力查清此桉,还朝堂一个朗朗青天。”
“好,先生有此信心,朕便放心了!”
朱祁钰点了点头,面上浮起一丝赞许之色,对于金老大人敢于承担的态度,明显是极为满意的。
不过旋即,他脸上的笑意微收,转向了一旁的卢忠,开口问道。
“卢指挥使,朕前次命你将任礼一桉的人证转交刑部,由锦衣卫协同刑部察查此桉,你可转交了?”
卢忠不知何意,但是仍然老老实实的上前,禀报道。
“陛下,您的口谕,臣岂敢不从,得了陛下口谕之后,臣当即便将何浩从诏狱转到了刑部大牢当中,严加看守,只不过……”
话至此处,卢指挥使憨厚的脸上,露出一丝难色,隐隐带着些不满,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金濂,似乎有些犹豫,是不是该继续说下去。
这种小动作,自然是瞒不过金老大人的,但是,他老人家就这么站在原地八风不动,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。
与此同时,朱祁钰也当什么都没发生,继续问道。
“只不过什么?”
见没人理他,卢指挥使心里有些没底,但是,终于还是没压住心里那股小怨气,开口道。
“不过,金尚书事务太过繁忙,始终不曾提审何浩,眼下金尚书出京在即,臣担心,提审何浩一事,又不知要拖延到何时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又偷偷的瞥了金濂一眼,卢忠犹豫了一下,方道。
“不敢欺瞒陛下,这段时间以来,臣一直守在刑部外头,已经发现了多次,刑部的狱卒收受贿赂,私自递送些衣物,食盒到大牢里,内外看守实在比不得诏狱森严。”
“陛下,是否让臣将何浩重新带回诏狱,严加审讯,臣保证,这次一定拿到详实的口供,助金尚书将此桉审理清楚。”
对于卢忠的后半句话,朱祁钰直接当耳旁风。
何浩这个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,战场上摔打过的汉子,认死理,卢忠的那点手段,要是能撬开他的嘴,早就不必等如今了。
真要是再把何浩送回诏狱去,免不了又是上刑拷打,最后弄出一份证供来,有几分是真的都不知道。
不过,卢忠前头说的,倒是值得注意。
这番话说的委婉,但是实际上,卢忠就是在暗戳戳的说刑部的看守不严。
想也知道,既然衣物,食盒能够送进去,那么传两句话,暗中送个小纸条什么的,自然更是不成问题。
不过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