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胡濙说了这么一大堆,其实就是在提醒朱祁钰,镇南王迟迟不肯离开京师这一点,是惹人怀疑的。
襄王在岷府外,说的虽然是无稽之谈,但是,却也不是空穴来风。
回来之后,胡濙细细的想过,要说谋害岷王,镇南王肯定是没有那个胆子的,毕竟是在京城之中,天子脚下。
以天子的性格,如果说发现镇南王是这等德行败坏之人,不用别人出手,天子就会先收拾了他。
尤其是在当初那桩案子之后,镇南王岷府世子的身份可谓稳如泰山,根本没有必要争这个时间。
但是,如果说不是为了岷王之位的话,那么,镇南王这么久以来,迟迟不肯离开京城,就只能说明,是另有缘由。
再想想,这么长时间一来,天子也对镇南王的盘桓京师视若无睹,那真正的用意,其实就很明显了。
宗人令!
说岷王是镇南王害死的肯定不会,但是,要说镇南王就是在等着岷王薨逝,然后好接手宗人令的职位,倒是大有可能。
所以,从另一个角度来想,襄王抛出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,其实目的未必是让所有人相信,或许他真正想要的,只是用最夸张的方式,引起朝野上下,对镇南王迟迟不肯离开京师这件事情的关注。
毕竟,如果没有镇南王的存在,那么,襄王才应该是下一任宗人令的人选,甚至于,即便是有了镇南王,在宗人令的职位上,襄王依然是有优势的。
论能力,襄王被诸王共推辅佐岷王管理宗学,本身就很能说明他在诸王中的地位,论亲缘,他是天子亲叔,更适合执掌宗务,唯一稍有缺陷的,就是他的辈分并不是最大的。
但是,朝中如今虽然没了太祖子嗣,但是,仁庙子嗣还是有的,要是单论辈分,也数不着镇南王这个旁支郡王。
当然,这些都是外在的因素,宗人令一职,说白了,也是替手执大圭的天子管理宗务,所以,再多因素,最终都要看天子的意思。
而这,恰恰是襄王最欠缺的!
所以,襄王想要赶走镇南王,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。
现在的局面,应该说,恰恰是对襄王有利的,朱祁钰也明白这一点,但是……
脸色有些不好看,朱祁钰问道。
“所以,大宗伯给朕的法子,就是在岷王新丧之时,将镇南王赶出京师?”
这话明显是反问句,真要是点头接话,那也就只有某于姓少保敢了。
胡老大人很明显不姓于,所以,他显然不可能就这么木讷的点头,事实上,就在刚刚说出那番话的时候,这位大宗伯心中已经迅速有了对策,就只等天子发问了。
“启禀陛下,出了这样的事,若不责罚镇南王,恐朝野上下有所物议,且民间议论也难平息,故而,臣以为,可令镇南王将岷王扶灵归于岷地,至于襄王,在岷王灵前闹事,和宗室大打出手,亦需责罚,臣以为,当免去襄王左宗人一职,命其回归藩地,静思己过。”
“至于京中诸宗务及宗学一事,臣以为,可交由礼部及翰林院教导考核,不必再由藩王留于京师!”
殿中静了静,朱祁钰抬头看了一眼胡濙,微微有些惊讶。
这个老狐狸还真是……狠啊!
果然胡濙还是胡濙,不牵扯他的时候,悠悠哉哉的作壁上观,但是,既然脱不开了,那么,就自己下场狠狠的捞一块肉。
要知道,不管是岷王,襄王,还是镇南王,甚至是朱音埑,按照惯例来说,都是不应该留在京师的,只不过因为宗学的事情,重新任命了宗人令,才让他们有机会留在了京师当中。
但是须知,宗人令的设置,除了管理宗学,还会干预日常的很多宗务,而这一部分,原本是属于礼部的权力。
当时诸王皆在,为了成功把宗学建立起来,礼部做了让步,胡濙也一直都没多说什么,只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