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这种手段已经算是温和,如果说,还是有人继续隐匿(meiyoucaiguai),那么,朝廷用雷霆之势,该惩处惩处,该抄没抄没,这帮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
从这个角度而言,前两轮遇到的阻力,其实有很多并不是解决不了,而是在有意的放纵。
不然的话,这么一大笔赎买的银两,朝廷岂不是白白亏出去了?
朱祁钰本来觉得,这种计谋已经够阴险了,结果,如今沈翼的主意,更是刷新了下限。
这货明晃晃的,这是要空手套白狼!
按照原本商量的,赎买田土用的银两,主要由国库支出,不足的由内库补上,这是当初沈大人主动要求的,其出发点,无非是心疼荷包。
但是,在这一点上,朱祁钰坑了他一把,说的不好听一点,既然要内库出钱,那么最后分账的时候,内库理所当然的要拿一大部分。
这对户部来说,才是真正赔本的买卖!
赎买银支出去了,等到屠刀扬起来的时候,逮着那帮顽固抵抗的仕绅之家,往死里罚,自然都能回本。
但是,要跟天子的内库分账,那可是有去无回。
虽然说,沈尚书时常死缠烂打的找天子哭穷打秋风,但是,他毕竟是堂堂的六部尚书,七卿大臣,户部的大司徒,朝廷的中流砥柱(划掉),回回进宫都被天子要账,沈尚书也是要面子的好伐?
所以,不出意外的话,沈尚书在反应过来之后,又开始打起自己的小九九,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,在国库可以支撑的前提下,不跟天子分账的办法。
只不过,这个法子……
“沈先生听实话吗?”
朱祁钰瞥了一眼沈尚书,笑意晏晏。
听这个口气就不对,但是,到了话已经说到这了,沈尚书自然也不好说别的,只能硬着头皮,道。
“请陛下垂训。”
“嗯……”
朱祁钰点了点头,面带笑意,毫不留情的丢出三个字。
“馊主意!”
沈尚书脸上的假笑僵住了,尴尬的捋了捋胡子,赶紧转头看了一眼于谦,那意思是,你倒是说句话啊!
于是,于少保说话了,但是,却同样不客气,道。
“陛下说的不错,沈尚书,你这个法子,就是个馊主意!”
和天子的言简意赅不同,于尚书似乎是怕天子也动了心,于是,简单了下了结论之后,又继续解释道。
“赎买政策,既然是朝廷政令,那么,便应该落到实处,这代表的是朝廷权威,若是仅仅以此为饵,诱使仕绅自承其罪,然后骤然发难,此无异于盗匪之流尔。”
“国政大事,不可儿戏,区区钱粮银两,比诸百姓信任,万民拥戴,不值一提,国库不够充裕,朝廷上下可以节衣缩食,共渡难关,但朝廷若失信于天下,则有社稷倾覆之危矣!”
这一番话,顿时让沈尚书的脸黑成了锅底。
他早就料到,于谦这个老石灰说话不会好听,但是,也没想到这么不好听。
什么“盗匪之流”的评价也就算了,还“区区钱粮银两”,你于少保厉害,那你来弄钱啊!
还“社稷倾覆之危”,是真怕扣的帽子不够大还是咋的?
不过,沈尚书只是腹诽,却没有开口反驳,而是吞下自己要反驳的话,只拉长了脸,一副不高兴的样子。
但是,于谦就不是一个会看人脸色的人,喋喋不休说了半天,又道。
“何况,赎买一政,虽是为了推行整饬军屯的大政,但是,却也是陛下秉持仁恕之心,愿意给犯了过错的仕绅百姓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,亦是为了令地方民心安定,此乃圣君之道。”
“沈尚书此法,虽是不得已而为之,但却无异于陷陛下于不仁不义,令朝廷失信于天下,故此,断不可行!”
话仍然说的不好听,但是总算是说完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