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仪心知肚明,但是,也只能听之任之。
而现如今清风的这番表态,无疑是在说明,他接下来的这段时间,会全力帮助成国公府。
区区一个清风不算什么,但是,他背后所代表的,东厂的庞大力量,才是最关键的。
不过,刚刚的时间虽短,但是,朱仪已经将激动的情绪压了下来,沉吟片刻,他并没有急着提什么要求,只是简单的道。
“备车,去英国公府!”
…………
南宫,朱祁镇今天罕见的没有饮酒作乐,而是独自坐在重华殿的御座上,手里捧着一本书神思不属。
片刻之后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悄悄的走了进来,来到近前,正欲开口,御座上的声音就传了下来。
“乾清宫那边,接了国书吗?”
虽然口气听着平平淡淡,但是,这番主动发问,其实已经代表了御座上之人的心绪。
闻听此言,阮浪的神色却有些古怪,踌躇片刻,他开口道。
“陛下,国书倒是接了,不过……”
听前半句话,朱祁镇的脸上倒是绽出了一丝笑意,但是,听到后头的那两个字,他的眉头又是一皱。
撂下手里半天没翻一页的书,他的神色终于有些不耐,道。
“不过什么?”
阮浪小心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太上皇的神色,躬身低头,然后小心开口道。
“回陛下,那边传出话来,让孛都将国书送到礼部,然后再由礼部上呈,至于人,却是打发了回去,还说……还说不必急于觐见,若是思念太上皇,自去南宫拜见便是。”
话音落下,果不其然,便见太上皇的神色一变,眉头紧蹙。
片刻之后,阮浪再抬头,发现太上皇已经站起身来,来到了殿门处,双手负在身后,口气却有些莫名,道。
“好手段,不过也在意料之中,说白了,朕这个弟弟,就不像个皇帝!”
这话隐隐带着嘲讽之意,却着实不是他能接的,因此,阮浪也只能轻手轻脚的跟在太上皇的身后,默默的听着。
不过,对于阮浪来说是如此,但是,对于朱祁镇来说,却并无什么顾忌,重华殿中,侍奉的都是自己的心腹,其他的人早已经被打发出去了,因此,朱祁镇说话也随意了几分,望着远处漂浮的白云,淡淡的道。
“当皇帝,就该乾纲独断,予取予夺,手掌生杀大权,却始终困于所谓名声,当真是愚蠢之极!”
阮浪没有说话,但是,他却也大致听明白了,太上皇指的是什么。
孛都前来南宫拜见,太上皇不见,反而让他先去见皇帝,再来南宫拜见,其实就是将皇帝的军,让他见也不是,不见也不是。
但是,两害相权,其实是可以取其轻的。
身为皇帝,如果他真的不见孛都,那么,最多就是被人非议心胸狭隘,不顾大局,或许,还会有那么几句不敬长兄的话,但是也不会多,毕竟,太上皇已经说了不会干政,南宫外的传话,也是给孛都的,不是给皇帝的。
些许议论而已,对皇帝来说,根本值不当什么,要知道,即便是仁宗皇帝时,每日里内阁收到的各种各样谏疏,都不知道摞了多厚,但是皇帝若不想听,也就只能摞在那。
可偏偏,如今这位皇帝就在意外界的议论,他收了国书,将人重新打发到南宫,其实是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
孛都代表的是瓦剌使团,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,他来朝觐属于国政,这中间,本没有一个“不预国政”的太上皇说话的余地。
这也是孛都来南宫拜见,被拒之门外的原因。
但是,最开始虽然拒了,可太上皇留了个扣,就等着皇帝顾及名声,接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