闹出了幺蛾子,也就没人顾得上这件事。
不过这一回,天子既然说了,先行荐举,再经吏部考评,最后令诸臣朝议,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。
王文这个老家伙,别的没有,但是,吏部尚书的活儿干得的确得心应手,他递上去的铨选奏本,天子基本上很少驳回修正。
这些候选人经一道他的手,其实说白了,也就是经一次天子的圣心。
于是,底下一干大臣,都开始盘算着,自己该举荐谁了。
东宫官属一事暂时告一段落,天子自然而然的,也就提起了另一件事。
“方才圣母有言,太子册封,出阁,备府等事之中,有功之臣,具当赏赐,不可慢待。”
“当初册封之时,社稷殆危,一切从简,便不提了,出阁,备府诸事,的确颇有些大臣出力甚多,朕还没来得及赏赐,今日,不妨议一议他们的封赏。”
啊这……
底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,一时没反应过来,天子这是真心实意,还是说的反话。
不过,君上既言,自然不能怠慢。
在场诸人稍一迟疑,一旁的礼部尚书胡濙便上前道。
“陛下,当初太子殿下出阁,首倡之人乃是兵部郎中沈敬,至于备府一事,首倡之人乃内阁大臣朱鉴。”
“其后朝廷事忙,太子殿下出阁之事迁延不决,首倡定期之人,乃护驾将军朱仪,除此之外,朱仪亦是首倡重设勋卫幼军,以辅东宫之人。”
“另外,太子殿下能够顺利出阁备府,内阁俞次辅及左春坊徐学士,司经局余俨等人,亦功不可没,理当叙功,请陛下明鉴。”
其实,整个东宫出阁的过程,虽然明争暗斗了许久,但是实际上从沈敬首倡提出,到现在不过半年多的时间,进度算是很快了。
这当中围绕着的几个大的问题,无非就是太子要何时出阁,何时备府,是否要重设幼军。
如果说要赏赐的话,那么,自然也是围绕着这几个问题的首倡之人,说白了,也就分别是沈敬,朱鉴和朱仪三人。
至于俞士悦那几个,不过是打酱油的,对此,俞次辅也深有觉悟,在胡濙话音落下之后,他便赶忙上前,道。
“陛下,朱阁老,沈郎中及朱将军,在太子殿下出阁,备府等事中确有功劳,但是,臣和徐学士,余洗马等人,却是身在其位,当谋其事,职分所在,不敢受陛下赏赐。”
听了这话,一旁的徐有贞和余俨二人对视了一眼,脸色变得有些苦兮兮的。
应该说,这话说的不错,他们做的这些的确是分内之事,但是好歹,他们也忙里忙外这么久了……
不过,老大都这么说了,他们又能怎么办,只能连忙跟上,道。
“启禀陛下,次辅大人所言甚是,臣等分内之事,不敢言功。”
见此状况,朱祁钰倒是摆了摆手,笑着道。
“职分是职分,可如今东宫官属不足,要操持这么大一场仪典,也颇为不易,理当赏赐。”
“对了,除了次辅和徐学士,余洗马,大宗伯也功不可没。”
“传旨,赐礼部尚书胡濙,内阁次辅各珍珠半斛,银百两,纻丝三表,赐左春坊大学士徐有贞,司经局洗马余俨银五十两,锦缎一匹。”
闻听此言,一旁的俞士悦还有些犹豫,却听得身旁胡老大人已经躬身开口,道。
“老臣谢陛下赏赐。”
无语的看了一眼这位大宗伯,俞次辅叹了口气,只得也带着徐有贞和余俨二人上前道。
“臣等谢陛下赏赐。”
这般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,看的一旁的沈尚书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。
这盛大繁复的出阁仪典,上上下下的,出钱的明明是户部好吗?!
而且,陛下出手这也忒大方了,看来互市这一年多,内库果真是丰裕了,连赏赐都比以前厚重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