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的人,也仍能感觉到他每一步的艰难,似乎,每往前走一步,少年都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。
如果不是此刻大雨倾盆,他们一定能够看到,少年额头上的汗珠不停滚落,汗水混着雨水,从脸庞上滴落,掉在大地上,融入暴雨中,铸成了少年坚毅的身影。
暴雨将天地渲染成灰色的水墨画,静谧而优美。
衣着绯袍的朝廷大员,勋贵重臣坐在棚子底下,四散而开的官军肃然而立,构成这副水墨画的模糊背景。
画卷正中央,刑台上血水横流,老人的身子仍旧伏在铡台上,瞪大眼睛的头颅,却滚落在地。
被鲜血染红衣甲的将军,倚刀而立,杀气凛然,就这么宛若雕塑般,站在滂沱大雨中。
拖着板车的苍白少年,便从这画卷的一角,缓缓而来,由小渐大,闯入这灰红二色的世界当中。
少年一步一步,缓慢在刑台前站定,抬头望着杀神般的将军,悲痛而坚定的声音,在暴雨中清晰的响起。
“任家嫡长孙,任弘,前来为祖父……”
“收敛尸骨,入土为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