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颙炔转着手里的核桃,冷笑一声,道。
“岷王想做什么,本王不知道,但是,襄王别的话或许有假,可到底有一句话是真的,就是这位新任的岷王,的确是个心机深沉的角色。”
看着朱勉塣疑惑的神色,朱颙炔叹了口气,解释道。
“那时你没有随为父来京,所以不清楚,当初诸王进京朝贺,陛下大宴宗室,席间广通王,阳宗王大闹,举告镇南王陷害长兄,这件事情,可是震动一时。”
“虽然说,最后圆满解决了,但是,若说这件事情真的就是最后看到的那般,倒也未必尽然,只不过,最后的这个结局,是朝廷需要的,陛下需要的而已。”
“无论是真是假,但是最后,如此轰动的一桩案子,能够安然度过,手段都不会是简单的人。”
“刚刚在马车上,岷王什么都不说,并不是他没有需求,而是他的手段,要比襄王高明些。”
“当然,襄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目前看来,朝廷想要打压宗室的势头已经很明显了,这个时候,襄王利用伊藩的事情,让我们去跟于谦冲突,明显是挖了个坑,等着本王跳下去。”
“可恨我一时不慎,竟着了他的道!”
“只怕这个时候,他正得意呢!”
隔着窗外萧瑟的秋风,伊王的眼中,浮起淡淡的薄怒,手里的核桃都快了几分。
与此同时,又是两杯酒灌了下去,才觉得心中躁意稍稍纾解的朱瞻墡,面对着朱祁镛的担心,亦是冷笑一声,道。
“被他看出来了,又怎么样呢?事到如今,他有的选吗?或者说,他能吞下这口气吗?”
朱瞻墡承认,他对于朱颙炔的判断的确有误,此人并不是传言当中,只知道胡作非为,一点脑子都没有的草包藩王。
但是,传言不会是空穴来风,这些年来,这位伊王在封地劣迹斑斑,都不是假的。
尤其是他指使地痞袭击朝廷命官,大摇大摆的设宴威胁地方官,如今又在城外和于谦发生了这样的冲突。
这些事情,都是实打实的!
既然如此,那就说明,伊王即便有些智谋,也逃脱不了许多藩王的通病,那就是目中无人,唯我独尊的性子。
有藩王的身份在,他有这个本钱,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,这才是襄王的计谋能够成功的根本所在。
伊王自己不知道,于谦是朝廷的重臣吗?他不知道,于谦出京,针对的就是伊藩吗?
他当然知道,但是,长久以来高高在上的习惯和藩王的特权,让他并不在意这些。
于谦再是朝廷重臣,也不可能真的把堂堂藩王怎么样,所以,他知道城外见面,可能会发生冲突。
但是,他觉得自己承担的起这个代价,或者说,他行事向来如此,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的过来的。
真正能够让他收敛脾性的,只有是在面对和他一样的藩王,或者是天子的时候。
所以,这才是襄王并没有费尽心思,遮掩自己诱导伊王和于谦发生冲突的意图的原因。
看了一眼朱祁镛,朱瞻墡的心绪慢慢的平复下来,开口道。
“伊王太高估自己了,他觉得得罪了于谦没什么,但是殊不知,于谦和普通的朝廷重臣可不一样,朝廷诸般政务,天子都对于谦如此回护,足可见得,在天子的心中,于谦的地位并不一般。”
“若是得罪了其他的大臣,哪怕是奉命整饬军屯,可到底念及宗亲之情,天子并不会太过计较,至少明面上不会,可招惹了于谦……”
“午门外的那一个时辰,应该让这位伊王爷清醒了不少,可是有什么用呢?天子轻易不会动怒,但是若真的动了怒,那可就不是好平息的!”
“现如今,伊王和本王一样,还不是骑虎难下?”
伊藩本就劣迹斑斑,惹得天子心中不悦。
如今,又招惹了于谦,更是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