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要出手?
张軏有些犹豫不定。
如今宁阳侯陈懋,成安侯郭晟,驸马都尉焦敬等人都被押入了诏狱,驸马都尉薛恒没有资格上殿。
定西侯府,抚宁伯府等几家,和他们结交的都是家中叔伯辈的,真正有资格上殿的有爵位的年轻人,反而说不上话。
也就是说,如今的殿上,知道此事全部内情的核心的几个人,就只剩下了他和张輗两个人。
如果要出手的话,就只能他们亲自上阵了。
可是,天子主动提起此事,绝不是无的放矢,很可能就是一次陷阱。
到底该怎么办?
短暂的犹豫过后,张軏便有了决断。
哪怕是陷阱,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
张軏心中有数,既然广通王等人的审讯权落到了锦衣卫的手里。
那么宁阳侯等人的罪名,是绝逃不过了。
锦衣卫的手段,他还是知道的。
如此一来,他们能够在朝中说得上话的人,就更少了。
何况这一次镇南王之事,天子明显已经有了防备,之后想要再在朝中掀起舆论,恐怕就难了。
哪怕是为了自保,他也得将迎回太上皇的功劳,牢牢抓在手里,这样就算天子要动他,也要考虑一些朝野上下的物议。
于是张軏深吸一口气,上前开口道。
“陛下圣德昭然,天家兄友弟恭,臣等敬服,陛下既有迎回上皇之意,臣等自当为君分忧,臣举荐一人,可往瓦剌,迎回上皇。”
见张軏终于忍不住蹦了出来,朱祁钰藏在冕旒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,平淡的问道。
“何人?”
张軏开口道:“太常寺卿许彬,曾提督四夷馆,熟知边情,定可马到功成,顺利迎回太上皇。”
其实,在张軏的心中,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杨善。
毕竟,杨善身在鸿胪寺多年,之前瓦剌数次入贡,都是他负责接待,熟知瓦剌人的习性。
而且口才绝佳,也有胆魄,更难能可贵的是,杨善对于迎回太上皇的信念十分坚定。
相较之下,许彬就差了一些,虽然也接待过一些瓦剌使臣,但是胆魄不如杨善。
不过,事到如今,杨善身陷囹圄,也只能由许彬顶上了。
毕竟,错过了这次机会,再想要在朝中名正言顺的提起此事,只怕就不容易了。
朱祁钰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将目光放在底下大臣的身上,扫了一圈,淡淡的问道。
“张軏举荐太常寺卿许彬出使瓦剌,迎回上皇,诸卿何意?”
老大人们面面相觑,一时之间,拿不准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,就连王文和俞士悦两个人,也有些踌躇。
这个时候,右副都御使萧维祯忽然出列,道。
“陛下,臣以为,迎回上皇之事,不可继续耽搁,臣愿与许寺卿同往瓦剌,迎回上皇。”
见此情况,许彬也明白了张軏的意思,狠了狠心,同样出列道。
“陛下,臣亦愿往,太上皇身在迤北,则我大明难安,臣愿立军令状,此去瓦剌,若不能迎回上皇,誓死不归京师。”
在场众臣依旧沉默,没有人出言反对,也没有人出言附和。
在这般诡异的氛围当中,天子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笑意,淡淡的道。
“既然几位卿家,皆有为国尽忠之心,朕岂能不准?”
“传旨,擢太常寺卿许彬为都察院右都御史,掌鸿胪寺事,以许彬为正使,右副都御史萧维祯,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张軏为副使,同往瓦剌,迎回太上皇。”
纶音降下,在场的众臣都愣在了原地。
谁也没有想到,天子竟然真的同意了此事。
就连张軏也有些措手不及,他本以为,天子怎么着都要再为难他们一番。
不过也只是片刻,许彬最先反应过来,紧接着,萧维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