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所以,凭什么是杨家?”
看得出来,这番话杨能憋在心里很久了。
要知道,原本他在边境驻守的好好的,结果,一道旨意,要调他回京,说是入京营执掌军务。
结果,刚到了城门口,就被杨洪拎回了府邸,在宗祠面前跪了三天。
再后来,他素来亲近的弟弟杨俊下狱,他自己被禁足府中,从杨洪和杨杰的只言片语以及跟杨信的书信当中,得知了昌平侯府面临的困境。
当时,杨能就觉得不服!
是,军屯这件事情上,杨家的确有过错。
但是,这能怪杨家吗?
边境风气如此,若是杨家人特立独行,反倒会显得格格不入,遭人排挤。
在京城当中,被人打压或许只是旁置冷落。
但是,在边境当中被人排挤,往往意味着战场上的孤立无援。
这是生死之事,岂容大意?
何况,杨家拿走的田亩,大多都分给了底下的部将军士,激励他们奋勇杀敌。
若非如此,何来让瓦剌闻风丧胆的‘杨王’之名。
退一万步说,杨家就算有错,乃至有罪。
可毕竟于国有功吧,甚至于,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,整个昌平侯府,到了京城之后深居简出,对天子唯命是从。
可到了最后,却成了人家开刃的磨刀石?
简直可笑!
所谓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虽然绝对,但是却也并非没有道理。
杨家四子当中,唯有杨能和杨俊的关系最好,并不是因为别的,而是因为,他们两个人骨子里都藏着一股狂傲之气。
只不过,杨俊的狂傲是外露的,肆意妄为,酗酒鞭马,他做起事来从不想后果,是因为他不必想。
杨家是国之柱石,即便是闹出什么乱子来,也不过是面子工夫,敷衍过去便完了。
这是杨俊的傲,毫不掩饰。
而杨能的傲,则是内敛的。
不同于杨俊的肆无忌惮,杨能的傲,傲在骨子里。
杨家的累累战功,一门英烈,让他打从心底里,觉得杨家就是朝廷的擎天柱。
边境若无杨家,不可能安稳太平这么久。
所以,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,杨能都会替杨俊遮掩,最大的原因就是,这些事情在他的眼中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
杨俊所犯的那些‘小错’,和杨家的累累功勋相比,根本不值一提。
因此,当满心欢喜的回到京中,觉得自己正该被朝廷重用的时候,却得知杨氏一门已经几近覆灭之危,杨能的第一感觉就是……
凭什么?!
凭什么杨氏一门忠烈,却要被抓着这点过错不放,凭什么伯父忠心耿耿,却要被第一个拉出来祭旗,凭什么他们在战场上没有被贼虏杀死,回到京城,却反而要忍气吞声。
杨能不服,但他没有法子。
战场上的运筹帷幄,到了京城当中,没有丝毫的用处。
事实上,早在知道伯父打算进宫给天子服软的时候,杨能就觉得,这么做太憋屈了。
更不要说,自家的一再退让,没有得到天子丝毫的怜悯。
虽然,杨能在杨洪的面前,表现的十分轻松。
但是,只有他自己才知道,他去探望杨俊的时候,刑部的那几个小吏那副‘公事公办’的嘴脸有多么让人恶心。
“伯父,一再隐忍只会被人欺上门来,杨家在边境屹立不倒,靠的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威名。”
“朝堂虽非战场,但是,若人人都知道,杨家是块咬不动的硬石头,又岂会被人第一个拿剑指着?”
杨能越说越激动,拳头不自觉的攥紧,在榻上锤了一下,道。
见到杨能这个样子,杨洪也叹了口气,想说什么,但是话到了嘴边,却又咽了下去。
半晌,他方道。
“我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