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做。
或者说,他赌的是,底下的一众大臣,不会让天子这么做。
不过,他赌错了!
将目光落在任礼的身上,朱祁钰叹了口气,开口道。
“宁远侯,你可知,朕为何要让你当廷与杨侯对质?”
看着天子的平静似水的脸,任礼有些不安,但还是只能拱手道。
“臣不知。”
“因为朕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!”
朱祁钰的声音忽然变冷,在宽大的丹墀当中回荡,显得格外的让人心中一寒。
底下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之声,显然没有预料到,一向不会在这个时候左右廷议进程的天子,会突然下场。
任礼心头的不安之感愈发强烈,他下意识的张口道。
“陛下明鉴,臣……”
然而,话未说完,便被天子的声音打断。
“任礼,你真以为,暗杀朝廷重臣这样的大事,杨信会只给昌平侯写家信,而不禀报于朕吗?”
“你真以为,朕,是今日方知此事吗?”
只一句话,便让任礼感到头晕目眩,险些有些站立不稳,一时之间心乱如麻。
也正因如此,他没有看见忽然抬头的于谦,也没有看见,同样和他一样,身体忽然有些僵硬的杨洪。
朱祁钰随手从旁边抽出一份蜡封的好好的密疏,举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,道。
“这是锦衣卫递给朕的密奏,宁远侯,需不需要朕读给你听听?”
任礼额头上的冷汗滑落,心中慌乱无比,但是,却又不敢真的认下这等大罪,一时之间,便有些语无伦次。
“陛下,臣……臣……”
“来人,将宁远侯任礼打入诏狱,由三司择日会审。”
随着天子冰冷的声音响起,当下便有守卫在旁的大汉将军上前,结结实实的将任礼绑了起来,拖着便往后走。
这个时候,任礼才反应过来,挣扎着大声喊道。
“陛下,臣冤枉,臣冤枉,定是那杨信陷害于臣,陛下,您不能听信谗言,冤屈忠臣良将啊……”
然而,已经晚了。
他刚刚的种种反应,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。
朝堂之上一片寂静,显得任礼喊叫的声音格外刺耳。
不过,也只是片刻,声音便渐行渐止。
与此同时,御阶之上,朱祁钰扫视着下方的群臣,道。
“此案,朕会交给三司再次审理,一应证物案卷,包括锦衣卫向朕呈上的密疏,三司皆可调阅,朕不会冤枉一人,可也不会放过罪人。”
“宁远侯是否有罪,自有三司审定,但是,朕想跟诸位卿家说的是,有些事情不能做,有些念头不能起,不要指望着,朕会顾及朝廷体面而轻纵轻枉,朝廷的体面,靠的是吏治澄清,靠的是万民富庶,靠的是君明臣贤。”
“若是朝堂污浊不堪,百姓衣食无着,君上昏聩无能,那便是看着再花团锦簇,说的再天花乱坠,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”
“这种体面,朕不想要!”
“朕要的是,诸卿慎独自守,于无人处依旧能守正心,于波涛中斩风浪。”
“朝廷要体面,就得要真正的,实打实的体面!”
“这一点,望诸卿谨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