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甚者,暗中招揽朝中重臣。”
“他,到底想做什么?”
一句话如沉重的鼓槌一般,重重的砸在于谦的心头。
一声重重的叹息声响起,于谦的神色复杂,他明白,随着天子的这句话问出,天家虚假的和睦,已经被彻底的撕破了。
太上皇想做什么?
于谦无法揣测,也不愿揣测。
或许,太上皇只是念及旧情,召见大臣,或许是任礼打着太上皇的旗号胡作非为。
又或许,太上皇是想要拉拢大臣,和天子在朝堂上争权,或许预备着天子可能为难他时,能有自保之力。
这都并非是不可能的事。
但是,同样的,于谦也明白,还有一种可能就是,太上皇并不甘心就此退位,更不甘心就此颐养天年,他拉拢这些勋臣,是在暗中某些些什么……
事实真相如何,除了太上皇自己之外,恐怕没有人清楚。
可有一点,却是确定的。
那就是,即便只是有这么些许的苗头,在天子眼中,便是极大的威胁。
涉及到皇权之争,容不得丝毫的温情!
无论之前天子是如何作想的,从这一刻起,天子和太上皇,就已经站到了对立面。
张了张口,于谦终于发出了声音,却发现不知何时,不知为何,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而干枯。
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于谦到。
“陛下,毕竟,如今天位已定,名分有别,朝中诸臣,皆效忠陛下,南宫一隅,难成风浪,陛下英武明断,坐镇全局,何必……”
“于先生!”
这番话,于谦自己都说的无比艰难,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说服力,自然,也在尚未说完的时候,便被上首天子打断。
略停了一停,朱祁钰声音转缓,依旧望着于谦,声音中罕见的透着一丝无力和苦涩,道。
“先生,太高估朕了!”
于谦抬头,眉头紧皱,但是,一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。
不过,朱祁钰也不需要他说什么。
似乎是觉得屋里有些发闷,朱祁钰从御座上站起来,沉默着缓步来到殿门处,在廊下站定。
于谦同样沉默着,但却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。
一阵清风吹过,二人的衣袂皆被吹起,随之飘来的,还有天子已然平静下来的声音。
“先生是否觉得,如今,朕已贵为天子,手握天下之权,朝堂万事皆在掌中,相反的,太上皇居于南宫,虽奢侈无度,但毕竟囿于一方天地,旨意不出南宫,政令不下朝堂,朕与太上皇,朕为强,太上皇为弱,实力悬殊至此,何以惊惧无状?”
于谦依旧没有说话,因为,这本就是明摆着的事。
如今的朝中,虽然有那么一小撮人跳来跳去,但是,天子毕竟是天子,就算太上皇有什么想法,也根本不可能成功。
但是,等了片刻,见天子没有说下去,于谦只好斟酌着字句,道。
“陛下,如今京中安稳,内有上直二十六卫戍守皇城,外有京营大军镇守意外,宫内宫外,尚有锦衣卫和东厂,神出鬼没,监察一切,朝中诸事,虽非万无一失,但也终归是在陛下掌中。”
弱者在大多数情况下,是会被旁观者同情的。
这个道理很简单,但是,朱祁钰前世却花了好久,才弄明白。
他和太上皇之间,无论对方犯了多大的错,无论有些事情,到底是不是对方先挑起来的,只要在外人眼中,他们是一强一弱,那么,便是倚强凌弱。
这便是于谦现在的想法,事实上,也是朝中绝大多数大臣的看法。
太上皇在南宫,就算是绞尽脑汁,用尽种种手段,也不过就是拉拢一些大臣,了不起,能够指挥的动南宫的禁军。
可是,相比之下,天子手中握着只奉圣命的上直二十六卫,还可以随时调动数万的京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