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件小事,朱小公爷也一定会办的十分艰难,不然的话,怎么好邀功呢?
朱祁钰点了点头,道。
“东宫出阁是迟早的事,既然如今到了这个地步,早些倒也无妨,至于幼军一事,也算是给勋贵们些安抚,你在成国公府,感受如何?”
淡淡的点了一句,朱祁钰便将话题滑了过去。
东宫便不说了,出阁之事,朱祁钰自始至终都是顺其自然,他这辈子,就没打算在太子身上做什么文章,这一点,和外界一直以来的诸多猜测都不同,所以,他并不怕自证。
当然,用来拿捏一下这些勋贵,还是可以的。
至于幼军也是这样,就像徐有贞质疑朱仪的那样,站在朱祁钰的角度,这首先是一场交换。
所谓刚不可守,柔不可久,治国之道在于恩威并施,这一点,并不仅仅针对于自己人,即便是政见不同,乃至是敌对的大臣,也要如此。
放在整个朝局当中来说,朱祁钰考虑的是如何将整饬军屯的大政更平顺的推行下去。
兵部的铁腕手段是其一,朱仪巧妙的将压力转移到幼军上是其二,前者是硬,后者是软,软硬兼施才是最快,最好用的办法。
这个时候,就不得不说一下朱小公爷的作用了。
如果没有他,朱祁钰能用的手段,也就只有威了,倒不是说他不能施恩于这些勋贵。
而是作为君主,是不能向臣下首先低头的,这样很容易被视为软弱,而不是恩赏。
何况,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,幼军之事如果由他或者是于谦等人提出来,勋贵们不会觉得这是让步,只会觉得朝廷整饬的态度不坚定,进而得寸进尺,起到反作用。
所以,由朱小公爷来提出,并且经过‘艰难争取’获得成功,才最符合朝局的利益。
舒良本就是个心思机敏之人,天子派他去成国公府传话的时候,他便已然领会了其中的用意,此刻闻听天子垂问,稍加思索,便开口道。
“皇爷放心,奴婢在成国公府呆的这一日,虽是等着小公爷回话,但闲暇无聊时,也逛了逛成国公府。”
“奴婢今日去之前没打招呼,但是到了之后,小公爷也很热情,在他赶去英国公府之后,奴婢特意跟管家提了诸多要求,譬如要去成国公府内宅,小公爷的书房等处瞧瞧看看,甚至到了最后,奴婢还刻意有些逾矩,替成国公府做主让他们放徐有贞进府。”
“这些要求有些正常,有些过分,但不知是小公爷早有吩咐,还是临行前有嘱咐,总之,奴婢在成国公府一切畅通无阻,即便是那些紧要之处,只要奴婢提了,管家也领着奴婢一一过去。”
“另外,奴婢也仔仔细细的询问了清风,他给奴婢的回话也是一样,小公爷在府内府外,做事都没有避讳着他。”
所以说,有些时候,该有的迎来送往还是要有的。
朱仪的一番‘表示’,固然不会让舒良替他办什么事,但是,很多时候,在御前稍稍的偏向几句,便会让人受益无穷。
舒良的这番话,的确是实话,但是,正常情况下,舒公公不会说的这么详细,而这个时候,显然是越细致越好。
闻言,朱祁钰也瞥了舒良一眼,笑着道。
“看来这次你过去,的确十分满意,也罢,朱仪奔忙许久,也算勤恳,他成国公府的爵位,朕给他便是。”
这话似有深意,但是舒良却不慌张,只低头道。
“皇爷肯给恩典,是成国公府的福分,想必小公爷日后,必会更加尽心办差,以谢皇爷天恩。”
“嗯,你退下吧,怀恩,遣个人去把卢忠叫过来。”
朱祁钰揉了揉额头,随意的吩咐道。
应该说,关于成国公府的爵位,朱祁钰没打算给这么早,但是,计划赶不上变化。
还是那句话,驭下之道,在恩威并施。
刚刚舒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