阻塞言路,实为畅通言路尔,太祖立国,定士农工商,朝廷上下各安本位,方能国泰民安。”
“言官上传下达,谏诤讽议,堪称国之柱石,然则近年以来,王振擅权,官场世风日下,文者推诿渎职,武者忧惧避战,屡屡有此事发生,又朝中大事频繁,诸臣难安本位,风气浮躁。”
“当此之时,正是科道发挥作用之机,朕赐钤记与各科道御史,是望诸卿能担当朝事,一心为公,况谏奏递于御前,亦非无人可见。”
“除朕之外,内阁大臣及六部公卿,若有必要,皆得预闻,若卿等以为事关重大,不得不明奏于朝堂上,亦有流程法度,尔等宜遵行之,善体朕心,不可妄加揣测。”
这番话说的温和,话里话外,都在表达对科道的倚重之意。
虽然最后带着淡淡的敲打,但是不得不说,还是让在场的一众言官们,心都放到了肚子里。
天子只要不是真的想旁置科道,那就问题不大。
而且,还是那句话,这番改革,其实力度相对来说是比较温和的,收走了一部分谏诤权,但是,也给予了科道新的权力。
密奏明奏两种体制,各有好处,也各有坏处,说到底,还是要看怎么来用。
更重要的是,身为天子,肯向大臣做出这样的解释,身段已经方得足够低了。
见此状况,林聪和叶盛对视了一眼,脸上闪过一丝无奈。
他们很清楚,这番话,有一大半天子都是说给他们听的。
再不识抬举,那可就是真的不识抬举了!
心中叹了口气,叶盛率先道。
“陛下圣明,臣等定当尽心竭力,为朝廷效命!”
于是,朱祁钰点了点头,然后转向一旁的林聪,道。
“林卿也起来吧,朝堂上政见不同是常事,不可随意有辞官归去之举,再有下次,朕无论如何要治你一个要挟君上之罪了。”
这话口气轻松,带着淡淡的玩笑之意。
尽管,这个时候,没有人会当这是个玩笑,但是,毕竟算是给了林聪一个台阶下。
于是,林聪羞愧的低下了头,叩首道。
“谢陛下,请陛下放心,臣此后必当谨言慎行,行科道之责,澄清官场风纪,以报陛下隆恩。”
说罢,方才起身,然后在内侍的帮助下,重新将官帽戴好,退至了一旁。
这两边都处理过了,接下来自然是沈敬。
刚刚的这场对峙,沈敬是占了上风的,但是,有些时候,朝廷上占了上风,就得从其他地方补回来。
相较于刚刚的和煦态度,面对沈敬,朱祁钰的口气就没那么好了,直接了当的道。
“沈郎中,朝廷之上,政见不同,偶有冲突实乃常事,但是你如此破口大骂,实在有失臣仪,你可知错?”
话说的严厉,但是实际上,也就那么回事。
要知道,刚刚的时候,天子问的还是‘知罪’,这一转眼的工夫,就变成了‘知错’。
可见到最后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
沈敬自然也不是不识相的人,就坡下驴,态度良好,道。
“臣知错,请陛下责罚!”
“罚俸一月,待下朝之后,你亲自上门,向林给事中,叶给事中二人致歉,此后朝堂之上,不得再如此放肆,否则,朕必定严惩不贷。”
这惩罚说重不重,说轻也不轻,尤其是登门致歉,可是个苦差事。
因此,就连沈敬的脸色,也不由变得有些苦兮兮的,看了一眼自己的靠山老王大人。
结果发现,这位天官大人对他目不斜视,于是,沈敬只得拱手道。
“臣遵旨,谢陛下天恩。”
朝堂上的纠纷处理完了,那么接下来,自然就是最后的,也是最开始的争执,对于张蓥,李锡二人的处置。
看着眼前的公文,朱祁钰稍加犹豫,到了最后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