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兑现的。
可这位沈尚书,既没有推脱犹豫,也没有虚言拖延,张口就是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饷。
这户部什么时候这么阔绰了?
普通的大臣们惊疑不已,但是,其他的一干重臣,却已经有些坐不住了。
还是那句话,开战这种事,他们打心底里是不愿意的。
但是,朝廷之上,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。
一旦要开战,那么首当其冲的,就是户部和兵部,户部管钱,兵部管兵将军械,尤其是户部,如果拿不出银子来,那么一切都是白搭。
所以,他们满指着一向吝啬的沈翼,能够好好劝一劝皇帝,但是谁曾想这位户部尚书,这回跟改了性子一般,如此豪气。
这别再真的给皇帝开战的心思蹿腾起来,可就完了……
不满的看了沈翼一眼,工部陈循上前道。
“陛下,大战若起,边境黎民必将苦不堪言,何况,大军出征,并不只是费银两钱粮这么简单,更需要征调民夫,转运军粮,朝廷纵然有足够钱粮,可前番瓦剌一战,民力耗竭,此非一二年间可以恢复。”
“前番工部修河,此利在千秋之举,朝廷尚未征调民夫,便是缘由于此,虏贼寻衅,固然可恨,但是,百姓万民才是社稷根本,陛下向来仁慈爱民,故而边境诸事如何安排,臣以为还是当慎之又慎,且不可操之过急。”
古人说穷兵黩武,并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打仗不仅要钱,更重要的是人,所以陈循的这番话,实际上才是切中了根子。
这两年多以来,虽然了不少银子,但是开放互市,休养生息,再加上整饬军屯,朝廷的财政,其实还算维持在一个比较良好的状况下。
尤其是沈翼这个户部尚书,虽然一直被诟病抠抠搜搜的,但是,算账钱的工夫,的确是很厉害的。
敢喊出刚刚的那句话,可见这个老家伙,平日里唉声叹气的说自己一份银子都没有了,都是骗鬼的。
朝廷能拿得出钱粮来,这在很多时候,都并不困难,但是,银子好弄,可人却没有办法。
一个健壮的男丁,出生长大能够干活,至少要十几年,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。
土木一役,死了太多的人了。
所谓民力耗竭,并不只是笔墨之上冰冷的四个字而已,数十万人的死,根本就不是一本经济账,而是一本人命债。
这种情况之下,至少十年之内,朝廷都是打不起仗的,甚至于十年都是保守的,民力想要真正恢复,没有个二十年,是打不住的。
这一点,一干重臣们都清楚,他们相信,天子也同样清楚这一点,所以,他们刚刚都还算沉得住气。
但是,谁能想得到,沈翼这个老家伙,竟真是一点担当都无,平时各个衙门跟他要钱的时候一副死人脸,这个时候倒是半点磕巴都不打。
tui,欺软怕硬!
随着陈循出面,其他的重臣也没闲着,紧随其后,甚至是在刚刚科道改革上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镒,这个时候也上前道。
“陛下,陈尚书所言有理,边衅之事常有,此彼辈蛮夷不通礼仪也,我等若被其所激怒,战事一起,百姓涂炭,得不偿失矣。”
“何况,如今草原内乱,二部虽联军而来,但是想必也只是想要联手施压,并非真的想要开战,故而我大明完全可以静观其变,严加防范即可。”
话音落下,又有几个大臣上前开口。
但是说出的话,基本上都大同小异,不过一时之间,整个朝堂上,倒是尽成了劝和的人。
只不过,话倒是说了不少,但是,上首天子却一言不发,显然是并不怎么满意。
于是,片刻之后,便有大臣默默地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礼部胡濙身上。
虽然说,如今朝堂上的百官之首仍然是天官王文,但是,实权归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