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草原无数牧民得有生计,各部贵族亦可享我大明物产,此为天恩也。”
“然则,各部不思报效,反而纵容贼子,私下掠我边境,更有甚者,勾结不法商贾,走私货物到草原上,破坏互市条例,我此次前往草原,不为别的,正是为了追查边境走私一事,原以为,走私之事是一些不通互市的小部落,却不曾想,查到最后,查到了察哈尔部身上。”
“察哈尔部受我陛下天恩,却私下不遵信义,破坏互市,不知此事,达巴拉干你,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?”
这倒打一耙的语气,让达巴拉干顿时瞪大了眼睛。
他怎么都没想到,杨杰会说出这种话来。
要知道,察哈尔部的确和一些商队私下保持着交易,但是,这其中大部分,都是那些商队自己找上来的,何谈勾结之说?
更何况,这杨杰本身就是跟着商队来的,竟然说什么是来追查商队走私的?
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!
达巴拉干愣在原地,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。
但是,作为有丰富朝堂经验的金濂,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,所谓谈判,就是无尽的扯皮和歪楼,这一点,金老大人熟稔的很,当下,便把脸色一沉,道。
“本官竟不知,还有此等事情,贵使可知道,我陛下早有旨意,禁止民间走私货物,此乃重罪,察哈尔部既然对我大明臣服,自当尊奉陛下圣旨,何以暗中同走私之辈保持联络,破坏互市?”
啊这……
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借题发挥,但是,这话从杨杰的嘴里说出来,跟从金濂的嘴里说出来,压迫感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达巴拉干皱着眉头,正欲开口,一旁的杨杰却阴阳怪气的道。
“总督大人这就苛求了,察哈尔部可是草原上有数的大部落之一,休说是暗中走私了,就是纵容手下部族扰边,也是稀松平常的事。”
“更何况,我此次前往草原,可是见到了不少察哈尔部的贵族,他们当中,有不少人都觉得,大明开放互市,是畏惧草原实力,不得不为,又怎么会在意陛下曾经下过的旨意呢?”
话音刚落,一声冷哼传来。
众人抬头望去,却见发出声音的,正是身着甲胄,阴沉着脸的杨洪,这位老将目如鹰隼,冷冷的望着对面的一众人,话却是对着金濂说的。
“金总督,本侯早就说过,彼辈虏贼,畏威而不怀德,当初朝廷欲开互市,本侯便曾上疏陛下,以为不可,然而朝中诸臣,皆以为王道德化,可昭人心,觉得只要开放互市,便可让草原各部对大明心悦诚服,如今如何?”
“彼辈不仅不思感念陛下天恩,反而视朝廷禁令,互市条例如无物,勾结商贾,走私货物,借私下交易之际劫掠边境,如今更是敢陈兵边境之外,要挟大明交出从三品朝廷命官,若再纵容下去,恐怕下一步,就是该要我大明献城割地了。”
“如此忘恩负义,不识恩德之辈,早该禁绝互市,任其自生自灭,捣其巢穴,扬我边军之威!”
一番话,说的寒意森森,杀气四溢。
以至于,在场的几个使者,似乎都感受到,有一并无形的刀子,好似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一样。
杨洪这话,要说没有几分私人怨恨在内,怕是没有人信,但是问题就在于,即便是掺杂了私人情感,可杨洪的身份地位摆在那,重要的不是他因何而起的杀机,重要的是,他手中握着宣府大军,有这个能力能起杀机。
一众使者都没有想到,他们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,结果这一转眼,竟成了被质问和威胁的对象。
这番角色转变来的太快,以至于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,不过很快,他们的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达巴拉干。
他们几部虽然是联合而来,但是,也仅仅只是短暂的联合而已,对于各部内部的情况,互相都是不清楚的,也不可能清楚。